一支笔的不屈,一滴墨的奉献,一张纸的包容,一方砚的沉稳,随着时间的沉淀,凝聚成中华文化的精华。
——题记
笔
只是众多翠竹中的一小节,却有一身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傲骨。
它,以笔直而又坚硬的身子,指挥着柔顺的翼。那翼时而刚劲,时而锋利,时而飘逸。横,竖,撇,捺,一笔一画,连缀成思想的弦音。在片片洁白之上,烙出灵魂的呓语;在层层叠叠之上,笼出燃烧的激情。它不知疲倦地舞动着,奔跑着,忽而疾驰,忽而缓步,忽而静止,又忽而旋转,像一名身段优美的舞者。
它在历史长河中不知疲惫地站立着,脊梁挺得笔直。秉着堂堂正正做人的准则,纵使艰难困苦,纵使深渊万丈,纵使孤苦无依,它孑然地将那滔滔江河水化作簌簌寒风雪。伴着岁月的一点点消逝,它也在一点点老去,但它永远昂首挺胸,不曾弯过一次腰,低过一次头,屈过一次膝。
它,以身为枪,拒绝一切的入侵。它似一支标杆,似一面旗帜,是那中国人隐藏在血液里不屈的灵魂。
它在岁月的尽头永恒的笔直着。
墨
只是一滴附着了颜色的水,有一腔舍身为光明的热血。
它,仅仅一小滴就能用深深浅浅的色泽译读出无声的世界,染就万物的轮廓。它不断地流淌,从一丝一缕,汇聚成溪,向着一切黑暗,沿着一切不平流去,填充无声的线条,浸染寸寸芳菲。
它虽不能*的摆动身体前行,但光明永远指引着它,像磁力对磁铁的永久吸引。它舍身融入黑暗,那黑暗是无声的静默,是内心自我的倒影,濯洗世间万物的丑恶。它不惧一切,像《箜篌引》中的狂夫,抱着对光明的热忱,义无反顾的开拓着另一条通道,直到大片光芒融化黑暗,又旋转升腾为交织的星辰。
它带着浓厚且沉旧的气息,从千年前而来,在时光里游弋前行,涟漪轻荡,缓挪慢移,晕开片片风雨绵绵的黄昏。
世界赋予它黑色的容颜,它却用来寻找光明。
纸
只是被压薄的草叶和纤维,却有着未染铅尘的善良与包容。
它可以静静的安置在任何一个角落里,以它柔韧的身躯,任由乱七八糟的色彩的涂抹,像母亲宽容着孩子的调皮捣蛋。它始终微笑着,在轻风微拂下漾起身子。
它包容着任何墨迹的污染,也忍受任何不堪言论的诋毁,像母亲对孩子永远敞开的怀抱,温暖如斯,宽容如斯。它以如沐春风的微笑揭去心头的急躁与慌乱,似是渗透灵魂的柔情。
它像一个接力棒,传承着一代又一代的责任和使命,传承着力透纸背的千年文化。它薄薄的,却仿佛背负了一切重量,又仿佛被代代春秋来回辗轧。它在角落里一边微笑,一边把一切演奏为深远的旋律,洗涤了整片苍穹。
它守着年轮,包容着一切污浊。
砚
只是一块千锤百炼后的石头,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
它生得一副老成的样貌,宽阔且乌黑,在光亮的照耀下,闪烁着沉稳的光芒。它仿佛久居山林的隐士,深沉又不失风度。那历经了千古岁月洗礼之后的身躯上,布满了清晰的纹理,勾勒出世间百态的善与恶。它曾被数次研磨,曾被狠狠的击打,它学会了沉着,学会了冷静。萧瑟的风飒飒的滤过它乌黑的衣袂,它目光深邃,背手独一人伫立在茫茫天地间。
它曾经历了太多风雨,或是烈火的焚烧,或是冷水的侵蚀,或是刀尖的鞭笞,它仍以平淡的姿态面对。它永远那么的气定神闲,就这样静置于书桌的一隅,平静的享受阳光的洗礼。
即使被无数次研磨,它仍淡然处之。
砚台盛墨,右手执笔,左手铺卷,蘸笔融墨,腕部一扬,便掀起墨色点点。这勾勒出来的,便是我们每个人血液里所流淌着的浓浓的民族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