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拉底式的牛虻 ——读《牛虻》有感
“无论我活着,或者是死亡,我永远都是,快乐的牛虻。”这首小诗,是牛虻临刑前,对他坎坷的命运最后的告白。
每每带着虔诚捧起这本厚重苍桑的《牛虻》时,我总是为小说中惊心动魄的革命故事,高尚完美的英雄人物,强烈的理想主义和奉献精神所深深感染。*的宗教热情和随之而来的背叛,亲人的遗弃和欺瞒,旁人的白眼,恋人的误解,爱情的追求与幻灭……都使早先年轻英俊的亚瑟,十三年后变身为面目恐怖的神秘人物牛虻。
世界以痛吻他,他却报之以歌,投身革命,献身理想,即使,身陷泥泞。至此我才知道,人生激越之处,在于不停地向前,背负悲凉,仍有勇气迎接朝阳。
最早源自希腊神话中的“牛虻”代表的是“嫉妒与复仇”。但我以为不然,至少,在这本书中,在牛虻身上,我看到了身为“西方哲学之父”苏格拉底的一抹剪影。当年,雅典统治者以*神和毒害青年两项罪名将苏格拉底送上了法庭。在那儿,他发表了最后的申辩:如今,雅典如昏睡中的骏马,他就是一只不断叮咬它,使它警醒的牛虻!他还在狱中告诉劝其逃亡的人们:为活而活并不是目的,好好活着才是目的。于是,他最终选择从容赴死,毫无眷恋地离开这个世界。
同样,在《牛虻》中,作为英勇的革命者,受尽一切酷刑,面临死亡威胁的牛虻发出了“他们杀害我,是因为他们怕我”的轻蔑。活着,就应像他一般,活到坦胸露背迎接万箭攒头,尤能举头对苍天一笑的境地。这里的牛虻,其实就是一只苏格拉底式的牛虻,即使是一剪薄弱的光,也要骄傲地捧出辉煌。在他身上,不仅能看到智慧,勇气和飞蛾扑火般的执著,更能体现出一种深沉的爱国主义情怀。忠实于自我,献身于真理,把信仰当成美德,甚至不借用生命践行。
牛虻以实际行动诠释了贝多芬那句“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它休想使我屈服”。面对行刑的刽子手,他嘲笑般吼道:“一旦到了惩罚你们的时候,我们用的不是这六支破旧的卡宾枪,而是大炮!”这一排子弹没有将牛虻打死,他又轻蔑地喊:“枪法太槽,弟们,再打一次!”“人生留得丹心在,纵死犹闻侠骨香。”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壮烈场面和气冲霄汉的英雄气魄,终使我不能自己,潸然泪下。
你走了,亚瑟,牛虻。从此,你不再忍受地狱痛般苦遭遇的折磨,你不再在没有方向的风中寻梦,你不再在沉寂里倾听自己的心一瓣一瓣凋落的声响。这怯懦平庸的人间,存不下彩虹一样绚丽的梦;这安分守己的世上,容不得水晶一般精美的理想。所以,你化身为一只夜莺,用歌声和忧伤抚慰着无数孤独的心灵。
你走了,在那一天。你说:“我会像一个即将出门度假的孩子那样,高高兴兴地,走向刑场。”你果然化作了一片云,飘向了*,飘向了安宁,飘向了无踪。你果然成为了一颗星,驶向了黑夜,驶向了光辉,驶向了永恒。
亚瑟,你今生是一只牛虻, 苏格拉底式的牛虻,快乐的牛虻。但,若有来生,我愿你做一只鸟,东方有火红的希望,南方有温暖的巢床,向西逐退残阳,向北唤醒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