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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人间词话》有感2000字

来源: 作文大全2023-09-01 10:32:24
导读:王国维是一个孤高而自负的天才。若不是大学里学的是历史类专业,或许我并不会知道王国维是什么“甲骨四堂”之一,也不会知道其他一大堆著名人物,比如陈寅恪,或者他们之间...

王国维是一个孤高而自负的天才。

若不是大学里学的是历史类专业,或许我并不会知道王国维是什么“甲骨四堂”之一,也不会知道其他一大堆著名人物,比如陈寅恪,或者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王国维,他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学会几国语言,先后钻研了历史、哲学、美学、文学等多个领域,不论在哪个领域都会很快声名鹊起,仿佛没有他不能做的,只有他不想做的。

“哲学上之说,大都可爱者不可信,可信者不可爱。余知真理,而余又酷爱其谬误。……知其可信而不可爱,觉其可爱而不能信,此近二三年中最大之烦闷,而近日之嗜好所以渐由哲学而移于文学,而欲于其中求直接之慰藉也。”

钻研了太多种类的学术,最终他还是回到了中国的传统文学,情绪、思想,于斯才能最好地表达。“人生过处惟存悔,知识增时只益疑。”他这句话和苏轼“人生识字忧患始,姓名粗记可以休”不谋而合。世事纷杂,政治、人情、学术、商业无一不让人厌烦,更何况慧极必伤,天才如王国维,定是自幼对世情感受已深,对人生的“求不得”无可奈何,在进行了能够尝试的一切后,还是沉浸在诗词之中。

甚至最后,当北伐军进抵郑州,他留下“经此世变,义无再辱”的一纸遗书,投昆明湖自尽。他虽然学贯中西,对西方思想、文化、哲学了解颇多,但他骨子里是个中国的士大夫,他重君臣,重气节,于是他这一跳,是殉大清,殉帝制,更是殉中国传统文化。

或许他生不逢时,但除了这个尴尬的时代,似乎没有一个更好的时代,能让他成为如此的传奇。

扯远了,说回“词话”本身。

王国维曾在《文学小言》中说,“文学者,游戏的事业也。”是的,文学是游戏的,是用来表达情绪,排遣胸怀的,若它参杂了政治、功利等任何色彩,文学的境界与层次便会下降,但可悲的是,不知有多少人把这些当作他们钻研文学的意义。于是王国维只感到“欲语此怀谁与共,鼾声四起斗离离”。

他在《词话》中强调,词以境界为上,气质、神韵和格律都是末,有了“境界”,这些附着的特质自然就有。当他下这个结论时,也充分显示了他的自负,“沧浪所谓‘兴趣’,阮亭所谓‘神韵’,犹不过道其面目,不若鄙人拈来‘境界’二字,为探其本也。”不过,这自负颇为可爱。

“境界”的第一要义,是“真”。若词作里是真景,真情,那便自有高格,自有名句。如“红杏枝头春意闹”、“云破月来花弄影”,“闹”和“弄”两字,轻轻巧巧,却尽得风流,“境界全出矣”。说到这里,不禁也想提一下张先其人。张先,时人谓“张三中”,即“眼中泪,心中事,意中人也”,如此的一个人,自然字字情真,“云破月来花弄影”是怎样从他笔下描出,也就可想而知了。又比如,高中时我们都学过的句子,“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读过之后,此情此景彷如就在眼前,这便是“真景”了。

而领略与描摹这种真,要的便是天分与阅历。这阅历不是需要多,恰恰是要少。若经历许多人情世故,对人与人之间的种种知悉甚多,那这个人可能成为政治家、商人或者小说家,绝不会是个优秀的词人。要描写出“真景”、“真情”的人必是一个有赤子之心的人,如李煜,他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为人君,这是他的短处;为词人,却正是他的长处。对于这样早慧而又不通世事的人,一点不被外人留意的哀伤,都会久久地埋在他的心底,或许一生都难以排解,而这些伤怀,就成了他们无数的词章。

当代著名诗人木心说,“文学在于玩笑,文学在于胡闹……文学在于悲伤。”王国维亦在《词话》中论述:“‘谁能思不歌,谁能饥不食?日冥当户倚,惆怅底不忆?’诗词者,物之不得其平耳鸣者也。故欢愉之辞难工,愁苦之言易巧。”

说到“真”,想起了高中时一件事,一次把黄庭坚的《南歌子》改写成散文的作业,“无奈一番烟雨画船轻”,“今夜月明江上酒初醒”。自认为简直是强项,那些华而不实什么的,那些温柔细腻抒情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飞快地解决之后审视一下,还甚为满意。这时,一个男生问我怎么写,我大概解释了一下,可他依然一头雾水。其实我也知道说不清楚,一个从不看书,连散文、小说都分不清楚的理科生,怎么可能理解。于是我突发奇想地解释“就是给你女朋友写的一段告别的话。”

可能是晚自习日光灯的反射,当我说完这句话时,他的眼睛有一闪而过的光芒。他写完后拿给我看,问我行不行,我刚读了两行便说不出话来。

与他这个只会写应试作文的人写出的散文相比,我刚刚写完的显得那样虚浮而浅薄。我不怀疑,他连词都没有看懂,却表达了与词几乎一致的感情,就连“槐绿低窗暗,榴红照眼明”这样我当时都把握不准的句子,他都用恰到好处的修辞完美地抒写。

那一瞬间,我明白了“情到深处文自美”的道理。与真正的用情相比,所有的修辞,都没有意义。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文学之事,于此二者不可缺一。然词乃抒情之作,故尤重内美。”这内美,便是一种天分。天生所有,对这世间万物体贴入微的观察,和感时伤化的敏感。一个麻木不仁的人,永远也不可能写出好的词章。

但具有那些词人特质的人,必定是些痛苦的人。好在王国维早在他的一首词中,告诉了这些人该如何做。

“从今不复梦承恩,且自簪花,坐赏镜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