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深夜,我稍一转头,目光投向一把木弹弓,上面的布裹得那么紧,我的心也被它裹住了。“外公,你能不能给我削一把弹弓,就是大舅那种。”“好啊!”一段熟悉浑厚的声音响起,...
深夜,我稍一转头,目光投向一把木弹弓,上面的布裹得那么紧,我的心也被它裹住了。
“外公,你能不能给我削一把弹弓,就是大舅那种。”“好啊!”一段熟悉浑厚的声音响起,一张英俊的面庞浮现。
“外公!”从梦中惊醒的我呜呜哭了起来。
两周岁生日那年,外公给了我一把木弹弓。外婆告诉我,那是他亲自登山上上下下几十趟才找来的木头,那天早晨公鸡还没啼鸣的时候就爬起来用小也劈出来的。为了做这个弹弓,他手上脸上都是伤。外公走过来假装责怪地拍了拍外婆的肩说:“老婆娘,扯这些没用的干啥呢!”就拉着外婆走开了。我的眼眶泪水到处打转,很心疼外公。但我也很欣喜,梦寐以求的外公亲手削得弹弓终于到手了!我嘣儿地跳起来,跳开心了之后便奔向一片隐藏且又安全的林子,捡了几块石头便开始玩儿这“限量版弹弓”。石头放上以后,我学着大舅的样子把筋往后拉。咦?拉不动?好吧。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拼命扯,才扯到后面,正准备摆个造型,手指却经不住重压,放开了。尖锐的石头径直射向我的脑袋,我的脸吓得刷白,却留在原地坐以待毙。一阵风吹过,石头飞了。奇怪,这么点风怎么可能把石头吹飞。转头一看,原来是外公,他的手指在滴血。我恍然大悟,正想给他包扎包扎,他却说:“这玩意儿可不是这么玩的。”说罢,立即抓起我的手教我射。外公的血,如一把魔爪,揪住我的心。这血一点一点渗进弹弓里,淡棕色的弹弓霎时变成红色,外公毫不在意,一直陪我玩到傍晚。那时他的血还没止住,我便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给他包上。
后来他因病去世。去世前,他把那块布裹在弹弓上又推进我手中,轻轻地吐出个字:“不……不能陪你……玩了,咳咳咳,开心地好好地和这把弹弓玩。”话音未落,便断了气。
那把小弹弓我一直保存,保存得很好,因为它在我心中是外公的化身。我想,外公在另一个世界,正高兴得看着我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