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是2008年寒冷的冬天,雪花飞舞,寒风刺骨。爷爷不知为什么肚子突然痛了起来。他就以为没啥大碍,在医院吊了几天水。妈妈每天一边上班,一边照顾爷爷。有时,连早饭、午饭都来不及吃。但是没让爷爷饿过一顿。
过了几天,医生看爷爷没有异常,就想让他出院,回家好好休息。就在这时候,爷爷忽然又疼得厉害,连站也站不起来。医生又检查不出什么毛病,只好叫我们准备转入常熟市第一人民医院。
那天,正好我发烧了,爸爸带我去医院看完病,就来到爷爷的病房看望他。推开病房门的一瞬间,只见原本就瘦弱的爷爷躺在病床上,越发瘦了。病床边的妈妈更是一脸憔悴的样子。我不仅担心爷爷,也心疼妈妈。
当天,爷爷转到大医院接受治疗。听医生说,我爷爷得了急性胆囊炎,还有一些并发症,只要晚一步开刀把胆囊取出来,就会有生命危险。可是开刀的话,手术费会很高,对于我们这个收入一般的家庭来说,那是一笔庞大的费用。当医生问妈妈要不要开刀的时候,妈妈犹豫了一下,她转过头看着病床上年迈而又奄奄一息的爷爷,随即坚定地说:“先开刀!钱到时候解决!”但我分明看到妈妈的眼神中含着忧虑。
爷爷的手术很成功,使他脱离了危险,进入了重症病房。妈妈很开心。虽然在重症病房的病人不需要照顾,但妈妈还是二十四小时守护在病房外,就怕万一听不见医生叫喊家属。白天,她坐在椅子上守候;晚上,就只能在地上打地铺;饿了,就泡碗方便面充饥。
几天后,爷爷转入了普通病房,但身上仍然插满了管子,这时的妈妈更加忙碌了。刚开始几天,爷爷有点神志不清,手脚乱动,一不小心就碰掉了身上的管子,害得妈妈手足无措。妈妈怕爷爷再碰到管子,只好一直抓着爷爷的手不放。有时爷爷发脾气,妈妈一只手不够抓,还需要两只手一起抓着他。妈妈的手抓酸了,但为了爷爷,她仍然不敢松动。爷爷骂她,她也不生气,只是对爷爷笑笑,然后就像哄孩子一样哄爷爷。每天,只有到午夜,爷爷睡熟以后,妈妈才能安心地合一会儿眼睛。但只要爷爷一动,妈妈又会警觉地醒过来,四下查看。
在妈妈的精心照顾下,爷爷身上的管子一天天少去,身体一天天好转。在医生的建议下,妈妈又开始了给爷爷喂流食等一些生活琐事。每天换着法让爷爷吃得好。整整一个月,妈妈总是很耐心,也很细心地照顾着爷爷。每天擦身、按摩,使爷爷卧病这么久都没有一点褥疮。而在这一个月里,妈妈却只回了两次家,每次回家也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草草洗个澡,稍稍休息一下。爸爸工作忙,照顾爷爷都是妈妈一个人包了,而她从无怨言。爷爷渐渐康复了,可妈妈却渐渐瘦了,脸色苍白,双眼深陷,一下子老了许多。
终于可以回家了!妈妈的担子终于有人分担了,我也成了妈妈的小帮手,帮助妈妈照顾爷爷。给爷爷端水、擦脸,妈妈累的时候,我就陪爷爷说说话,给他讲笑话……
很早,我就知道,妈妈是爷爷领养的女儿。
很早,我也看到,妈妈比亲生的女儿还要孝顺。
于是,很早的时候,我就懂得跟着妈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