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涴向,夜转凉,明月水*,现花香。
夜色将近,如墨的黑夜缓缓晕染透湖水。皎月一轮静垂夜空,半遮半倚悄藏湖中。我躺在舟头,望着几粒微微闪烁的星影,任由思绪飘散。
突然,一缕幽芳钻入我的思绪,我侧身寻找它来于何处,蓦然瞥见在远处有一朵可爱的并不张扬的昙花,为何远远的就能品到她的芬芳,一定是
——花开了。
我将小舟泊近,小心地点燃一支烛,想要更清楚地欣赏这位娇羞的少女:在月光下,她紫蓝的长发自下而上倔强地生长,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净白的波状花叶如碧玉一样透亮,轻轻向四周托起,好似芭蕾舞者正在翩翩起舞一般。青黄的蕊群群簇立,亭直,飘散出淡雅的清香。
见惯了那些花儿争奇斗艳,突然见到这秀丽可人的昙,真是叫人一见清新,再见倾心!
她安静,甜美,让人不自觉地被她所吸引,久久不能自拔。等到回过神儿的时候只发现天色已晚,却又舍不得离去。她并不相同于其他花儿,刻意在春分时节开放,哗然取宠。或许,她吸引人的正是她那份对名利淡薄的高雅之气。
微风轻拂,她轻轻拈起几滴水露精心地打扮了起来,她将水露轻敷于脸庞,朦胧的大眼睛扑闪着,她微微泛起一丝笑容,正好夜半烟雨朦胧时,一旁的蝈蝈忍不住唱起歌来,池塘里的鱼儿也欢快地游了过来,就连那轮玉镜也禁不住潋滟起一番春光与她同舞。
好美的昙花!
果然没有辜负我的等待!
她似水中的舞者,随着涟漪的节奏舞动身姿,实在让我赏心悦目!
谁知道这昙花开了竟然这样美艳动人?含苞待放时还是一位臃肿的老人,明月不顾,清风不拂。等到换上舞衣,便成了婷婷少女,芬芳一池春水,独占一夜之美。
白雪硕,木樨薄,无可奈何,闻花落。
漫天白雪皑皑,独寒绿无主,冻破天山路。寒风萧萧如易水上,只见半树残梅零落远方。
暮雨潇潇,路旁偶尔传来几声老鸹的悲唤。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一树悲凉的、倾倒的秃树是我约定相见的朋友,我不能接受,但这是事实
——花落了
我来晚了……
他已经战败了,骄傲的战士输了。
还记得初见他时,天地苍茫,风如尖刀,远远便望见这儿有一团烈火在燃烧,任凭寒风嘶嚎,他硬是在风暴中站定了脚!我便与他立下约定,我要与他一起抵抗寒冬,不论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可他被击倒了,一树朱红成了这寒雪的配角。
难道他们真的输了?
那为什么枝头还会迸出新的枝角,为什么枝丫没有被风雪压倒?
因为,战士绝不认输!
这朱红,不,是这血红!血红!似烈火,在炽烈地燃烧!他们没有跪下,他们没有苟活,他们刚强不屈,等待卷土重来的时机。这坚硬的树干,是他外在的风骨,这顽强与不屈,更是他内敛的精魂!
这梅终究是这冬的主角!
花开了,又或败了,那又怎样?
一念花开,一念花落,皆为美好。
毕竟,花开能作画,花落可为诗。
毕竟,一念花开终会残,一念花落仍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