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家小院亦见芭蕉,江南烟波中,雨后的远山只见竹林芳草,老舟新客从街道匆忙路过,却不知这芭蕉与雨的诗意。
初见芭蕉是在看齐白石老人的画作上提起,画的是两只蟋蟀在芭蕉下嬉戏,画中的气氛却应着芭蕉的调子变得寂静,在这副画的上面题了首诗“芭蕉过雨绿生凉”
年少的我并不能领会其意味,就觉得很美,能让我遥想到朦胧的雨季,如果芭蕉是个姑娘,她定是有怡人的青草泥土味,我能在她墨绿的裙角找到一首美诗,她定是有醉人的深遂眼眸,我能在她多情的眼底看到一丝悲凉,她定是有迷人的青丝长发,我能在她修长的指尖触到一点温暖,芭蕉的绿就这样绿入人心。
“点滴芭蕉心欲碎,声声催忆当初”,纳兰容若在《点降唇》中写道,我不禁想到他常常伏案而息,道不尽的是哀愁,每到夜深人静之时便寄情芭蕉望景思人,无奈天公不作美,雨打芭蕉,这时我才明白,原来齐白石的那幅画作不仅仅是昆虫斗乐之趣,还有芭蕉的愁,芭蕉的美是哀而不伤。
“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芭蕉的愁同丁香一般在雨中彷徨,有风吹过听芭蕉吟吟于窗,有雨飘落,听它簌簌于梦,无喜亦无悲地与它对望后,一种凉意被放牧至今。
想起《红楼梦》中众姐妹作诗,创立海棠社,探春因自己院子里的一丛芭蕉,为自己取名为“蕉下客”,立见不俗,有雨行过,雨打芭蕉,在命运的深处,她独辟一方天地,一面扑打着红尘的不得已,一面执拗于自己的决绝,她将芭蕉喻作自已,隔着一场场雨,心思澄澈而纯粹。
老家的小院中种植着几棵芭蕉,一次雨后突然想去看看,于是踏着小坑的积水一路小跑来到芭蕉叶下,叶片上有许多圆圆的水珠,像满天繁星点缀在夜空却多了几分俏皮,轻轻一抖就能创造出一场小雨,这个时候的它是绿色与水交融的雨珠会滴在额头上,顺着脸颊滑下,凉爽而欣喜。
想到诗人们饱蘸水墨的一挥,写下“芭蕉为雨移,故向窗前种”。是怎样意境富予了芭蕉特有的诗意,我想读懂芭蕉,但不管它是愁是喜,我都能感受到它的优雅,质素又不失风度的芭蕉让我的生活充满了诗意,透过它我能感受到它与古人的情嗉。
我愿我的生命中拥有一棵芭蕉,它能时时让我从快节奏的生活中慢下来,细细品味生活的雅趣“芭蕉过雨绿生凉”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