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变热了,心儿也更烦闷了。
生活在不断地循环中也渐渐褪去了兴味。终于,在神经系统的压迫下,我病倒了。病毒感染着我的全身上下,我甚至觉得眉毛都痛的要命。发烧引起的头晕使我在上课时昏昏欲睡,一上午完全是靠顽强的毅力支撑下来的。
回到家,卸下了沉重的书包。外婆忙问:“好一些没?”我摇摇头。测过体温后,外婆立刻打电话和老师请假,让我在家养病。我狼吞虎咽地吃完饭,便一头栽在床上睡觉。醒来时,已觉脑子清醒了不少,可还是沉甸甸的,我笨拙地敲敲脑袋,自言自语道:“难道是缺氧?”
自从学习生物后,我就喜欢传授这,诊断那的,总是装一副很有学问的模样。“缺氧?”我想是有一点儿吧,每天关在教室里,六十几个人共同呼吸,经常一股股臭气袭来,再加上脑细胞的运动消耗过大,我们这些学生多么渴望纯净的“氧气”呀。
吃过退烧药后,精神渐渐恢复了。于是,不得不又去面对学习,面对上学,面对考试了。我把头埋在双臂里,无奈地“唉”了一声,却又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看着窗外正在下落的夕阳,迅速联系同学问作业。
接下来又是发呆,无休无止地发呆。好像只有在睡眠和发呆状态,我才会觉得轻松,没有竞争,没有担忧,没有顾虑。不知什么时候,妈妈回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快来,推荐你看一本书!”
“哦?”我慢悠悠地走出书房,接过那一本厚实精致的书,“小说吗?”妈妈摇摇头,“自已看吧。”
我拆开包装,看见了它冰蓝的牛皮封面——《花开半亩》,作者田维,这不是名著啊,我将信将疑地看了妈妈一眼,妈妈却满怀期待地盯着手中的书,我继续翻开第一页。一行清秀的字浮现在眼前:
倘若,这世上从来没有我。
那么,又有什么遗憾,什么悲伤
生命中跌撞的曲折
死亡是宁静的星
归于尘土 归于雨露
这世上不再有我
却又无处不是我
我有一丝惊讶,一言不发,继续翻看。原来,田维是北京女孩,15岁身患绝症,在21岁时离开人间。这期间,她不但考入了北京语言大学,还写了很多博客,甚至在去世前一天。她仍在写作。
晚上临睡时我还在看这本书,我待它很细致,就像一个脆弱的生命就一样,我知道,它是有生命的,田维的文笔轻快活跃,却总隐不住那淡淡的忧伤,她的文章总让我感到愧疚,自责,同时,为田维的去世而惋惜。
田维是不幸的,在她的豆蔻年华里,她本该去潇洒,去挥霍。可为了她所眷恋的这个世界。医院已成为她不可确实缺少的一部分,消毒水的味道,她是再熟悉不过了。同死亡对视并互相搏斗的人是伟大的,田维是伟大的。她热爱生活,热爱学习,她善良、单纯,可上天却又是如此不公平,就这样夺去了她美好的生命。
看见田维在照片上灿烂如花的笑容,我的心揪作了一团。到底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她在病痛中度过了六年而随时可能见不到明天太阳的日子?她说,她心存感激的生活,迎接命运所有的安排。她说,她会忘记一切狼狈和不堪,去拥有明媚和笑容。她说,她爱身边的每一个人,珍惜活着的每一秒钟。
与她相比,我的烦恼和我的痛苦,是不是太滑稽可笑了呢?一个美丽女孩的生命绝唱,唱醒了我的灵魂和心,唱醒了我的力量和斗志。
我充满了力量,因为我明白:我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