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阳春三月,和煦的春风携着鹅黄浅绿、桃红梨白,于明媚的春光中恣意绽放。在百灵鸟悠扬婉转的歌声中,一位气质高雅、身材高挑、知性灵秀的女士莲步轻移、款款而至,作客于陋室。她,就是来自我的家乡湖南省双峰县*局一级警督、省作协会员、起点中文网签约作家、女性素质教育家、高级礼仪讲师冰湖。
冰湖,真名胡柳莲,曾用网名织梦行云、柳叶,三十年前毕业于湖南人民警察学院。因为有着同时期在省府长沙求学的经历,加上她的中学同学中,有我同寝室的大学同学,有我现在的同事,我们又有着共同的文字缘,也拥有一些共同的网友,虽然平时联系不多,却有着一份天然的亲近感。
知道冰湖以自身从警生涯的经历为创作源泉而著就的女警系列小说《烟尘》、《断崖》,已于今年2月由中国文史出版社面向全国公开发行,我也在电话和QQ空间中为之道过祝贺。当接过她当面亲笔题名、散发着浓浓墨香的书卷时,内心那份深深的敬意依然情不自禁油然而生。美女作家、巾帼豪杰,于她实乃当之无愧。
俗务琐碎以及网事的缠绕,很难让人静心阅读,以至于直到最近才将《烟尘》看完。品读过程中,记不清有多少次心灵震撼?有多少次灵魂涤荡?有多少次感动得泪眼婆娑?此刻,掩卷沉思,仍觉意犹未尽,思维总在那些感人而难忘的情节中穿梭。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一部能够触及灵魂、救赎心灵、拔云撇雾、引人入胜的佳作。
【2】
《烟尘》是一部悬念类长篇小说,它以情感引发命案为主线,真实地描摹犯罪背后的人生故事。
二十世纪末,一个普通的夏夜,江南省岭南县*局家属楼与县*机关办公楼同时发生了两起命案,一名死者是曾经威名远扬的*局前禁毒大队副大队长李双林,另一名死者是县信访局副局长赵鑫。一个头部被插入沾有剧毒的银针,一个在办公室被脱得赤身裸体,两人体内含同一种毒素。故事以这两起蹊跷的命案为线索,拨开重重谜雾,最终真相骇人听闻。
负责侦破的刑侦大队大队长宋清明,既是李双林初中到大学的同学,也曾是同一战壕里战斗的同事,并对李双林之妻——他的小学和中学同学黄依梅,有过一段纯洁而苦涩的恋情。而黄依梅最终选择了高大帅气、既撩拨过她美好少女情怀、也曾移情别恋过的李双林,并介绍了自己好朋友兼同事、淳朴善良的王雅兰与宋清明相识,缔结了百年之好。
市场经济大潮席卷,曾令罪犯闻之丧胆的李双林,未能抗拒钱色之诱,道德日渐沦丧,生活日趋腐化,终为金钱徇私枉法包庇毒贩而入监。失望至极的黄依梅情感无依,孤寂痛苦,转而向虚拟的网络寻求慰藉,并与网友纠缠,红杏出墙。出狱回来的李双林,发现面前的世界今非昔比,曾经仰视自己的友人冷眼相对,情人躺进了他人的怀抱,妻子却在回味与别人的床笫之欢,愈加破罐破摔,花天酒地,夜不归宿。
信访局副局长赵鑫,曾是一位文采飞扬的乡*秘书,时任该乡乡长的女儿——小学教师向洋洋与之相恋结婚。本来一贫如洗的他,随着岳丈职务的不断升迁,仕途亦平步青云,直到担任乡党委书记。经社会大染缸熏陶,赵鑫在没完没了的应酬中,失去了本色,烟酒美女成了他的必需品。歌厅小姐告发,赵鑫亦被牵连,家庭从此笼罩在一片硝烟弥漫之中。岳丈的的意外去世,令赵鑫失去庇护,职位的竞争,令他遭遇被告“黑状”,并受党纪处分。一纸调令,赵鑫成了信访局副局长,职位不升反降,其人生从此愈加迷茫。
现实生活中了无生趣的赵鑫,以网络为媒,凭借不错的文采、副局长的头衔及一纸离婚证书,俘获了无以数计的美女、富婆,成了网恋“博士”,成了虚拟网络中天马行空呼风唤雨的“皇上”,并多次与女网友龙凤和鸣。赵妻向洋洋因为寂寞和报复,使出同样手段,自以为获得真情而与赵鑫离婚,遭遇欺骗后以玩牌消遣时光、麻醉自己。情感缺失的黄依梅是赵鑫的“猎物”之一,正当其沉浸在与赵鑫爱的幸福憧憬之中,赵鑫的另一“猎物”托她去试探赵鑫“真情”。黄依梅首遭李双林背叛,再遇赵鑫欺骗,又被确诊为直肠癌,对生活的极度失望及对男人的极度愤恨,令她情不自禁而起杀心。
宋清明,一位正直、敬业、勤勉、重情义的*干警代表,坚守情感道德底线,为工作呕心沥血。面对情与法的较量,理性约束自己,并亲自赶赴九寨沟,将逃遁中的黄依梅戴上了铁铐,又将李双林、黄依梅的儿子李勇接至自家,承担起抚养之责。最后为救因同学欺凌而跳水的李勇,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3】
笔到此处,我的心一阵痉挛。缓步度至窗前,遥望茫茫夜空中闪烁的万家灯火,不禁思绪万千。那一盏盏或明或暗的灯光下,到底有多少幸福的笑脸?!有多少温馨的相依?!权和钱、权和色、钱和色,正在进行怎样的演绎?!那些高矮不一的水泥钢筋森林里乃至豪华别墅中,有多少李双林、黄依梅式的夫妻,看似天生地配,实则尘垢蒙心,同床异梦,各怀暗胎?!又有多少赵鑫、向洋洋式的夫妻,前路迷茫,纸醉金迷,游戏人间?!黄依梅因爱生恨的狠心、向洋洋无奈又无助的眼神,李双林、赵鑫等盛年夭折的生命……无不沉重叩击着我柔软的心灵。这些生命,原本纯洁善良,有着美好的愿景,是什么让他们的心灵如此扭曲裂变?我不禁仰天长叹!
人生的幸福在哪里?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人们到底该追寻什么样的生活?该怎样才能握住命运的缰绳?该如何摆放物质与精神的位置?所有这些问题,冰湖均在作品中进行了深入的探索和较好的诠释,亦引起了我深深的冥思。
回想《烟尘》中的宋清明与李双林,均出身于山区农家,互为中学同学和警校校友,又同时成为县*局的骨干。因为人生观、价值观的差异,两个好朋友的人生航向也变得迥然不同。深爱黄依梅的宋清明,于失恋后,将情感深藏,并与相貌相对平凡的医生王雅兰走进了婚姻殿堂,繁忙的工作之余,始终恪守丈夫的责任与义务。温柔、体贴、贤淑的王雅兰,一面辛勤工作,一面无怨无悔尽心操持家务,让宋清明心无旁骛,一心扑在刑侦工作上,了无后顾之忧。夫妻双方的家人亦都得以悉心照顾。尽管某些潜规则,让实力无人匹敌的宋清明,在提拔进入领导班子时还要继续“发扬风格”,可那“*推荐第一、远远超过别人”的测评结果,不是对他的最高褒奖吗?当尚在医院住院的宋清明,为救李双林和黄依梅的儿子李勇而英勇献身,那比肩接踵的吊唁人群,那满堂此起彼伏的恸哭,那“死得比泰山还重”的评价,那“活得自己心安、别人敬重”的认同……又怎能说不是一个人最珍贵的价值体现呢?以丈夫为骄傲、尽心竭力支持丈夫工作的王雅兰,发自内心那份真实的满足,不是一份最真切的幸福吗?而李双林呢?虽有着三浦友和的外表,又身为禁毒大队副大队长,因为抵御不了金钱和美色的诱惑,既毁了家庭又毁了自己,最终被自己的妻子送命黄泉;黄依梅,一个美丽、纯洁、善良、以救死扶伤为职责的白衣天使,最终沦落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赵鑫,一位组织培养多年的领导*,迷失于滚滚红尘,被人举报后,不是悬崖勒马悔过自新,而是愈加沉沦于纸醉金迷和色情之中,最终被毒杀于办公室……他们,人生的价值又在哪里?人生的幸福又在何处?
【4】
作品中,众多的人物形象都塑造得非常成功。仿佛,这些人就生活在我们身边。核心悲剧人物黄依梅,既是法律追责之重,也是一个令人极度同情可叹之人。
这个“小脸庞上的眉眼极像旧时女艺人周璇”、外表恰如“电影《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面的冬妮娅”的人民医院外科主治大夫,何曾对生活没有美好的憧憬?何曾不渴望拥有温馨幸福的家庭生活?漂亮精干的她,对李双林爱得死心塌地,以致被他伤过后依然无怨无悔,尽心抚养儿子,一心一意操持着他们的家。他们俩曾一度以“帅哥美女配”被人冠以令人羡慕的“天作之合”。可谁知,一连串的不幸都降临在这个羸弱的女子身边。首先是父亲与哥哥,都在贵州一个小煤窑的瓦斯爆炸事故中殉难;接下来,已是县*局禁毒副大队长的丈夫李双林,和一些所谓“朋友”沆瀣一气,嫖赌逍遥,沉迷于钱色之中难以自拔,终因知法犯法而被判刑;借网络寄情抒怀、排解孤寂痛苦的她,被出狱后的李双林发现,让她成了离婚不成、求死不能的真正的“活寡妇”;一场自己倾情注入的网恋出轨,换来又一次将她推向深渊的情感欺骗,那个自己愿意交付后半生幸福的同城“网恋博士”赵鑫,不仅离婚未离家,还同时另外拥有着东、西、南、中“四宫夫人”;母亲去世,情感再遭“滑铁卢”,掉到“冰窖”的她,又罹患直肠癌已至晚期……即使这时,依然得不到丈夫李双林一星半点关爱。于是,曾经所有的爱、痛、怨,拧成了一股强烈的恨。她情不自禁的想看着那些令她伤心的男人***!她在丈夫李双林头顶的伤口扎上了毒针,在因网恋而成情人的赵鑫杯子里下了毒药……
这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在她逃生的路上,用素笺记下她人生路上弯弯曲曲、坎坎坷坷的点点滴滴。她恨所有的男人,包括那个曾真正爱过她,却只顾忙于工作,又在逃亡路上将她抓捕归案的宋清明。当得知宋清明为救她的儿子李勇而牺牲,终于再度唤醒了她的良知。她要向社会捐献所有有用的器官,寄语儿子长大后当一名宋清明一样的警察。
你走了,还是没有带上我
我们走向了大路的两端
我沉向地狱
你飞往天堂
你在天堂里会记起我吗
那条小路上走来的女孩
她也曾温柔如水
她也曾对月说梦
这一生
你丢失了我
让我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沉向深渊
当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
无论如何
我,要仰天长眠
我要寻找那颗最亮的星
都走了
大路如死亡般寂静
唯有一个血色问号
仰头长问苍穹
看着这首她用自己鲜血写成的诗句,我不禁热泪潸然。为这个可怜的女人!为她可悲的人生!
【5】
“你们当警察的就知道关人,杀人!想过救人没有?”“你们平时有几个人能真正关心过别人的疾苦?想过他们为什么会犯罪?他们都天生是罪犯?!那些被杀的也许本来就该死!你们为什么不去管管?!”恍惚间,黄依梅怨愤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而宋清明的发自肺腑的自责和自省,更引起我心灵深处的共鸣:“……我一直很内疚和自责,她曾经向我寻求过帮助,是我忽视了她。”“……现在我才明白,在这个社会上,由于价值观和生活方式的混乱,已产生了许多心理问题,心理问题得不到及时疏导,就会产生严重的社会问题。”今天的社会,物质文明越来越发达,为什么有很多人深感生活并不幸福?为何会导致那么多恶性事件的发生?这的确是一个亟须重视的问题。正如宋清明所说:“作为警察,所履行的职责不应是发案后打击犯罪。预防,也是我们的责任……这更需要引起社会重视。有些案子的发生有它的社会根源,大家共同努力,多一份爱心,多一些思索,或许能避免很多悲剧。”
冰湖以一个警察的责任和担当,怀揣一份悲悯的情怀,抛出这样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对于犯罪,*和社会的确应该承担一部分责任。没有谁天生就是罪犯!一个人的裂变也许有一个漫长的发展过程。冰湖在自序中如此写道:“我清楚地记得所亲历的那些令人震撼的案件,一提起笔,这些案件便如放电影一样浮现在我的眼前,强烈地冲击我的心扉。一起又一起人间悲剧发生后,受害的不仅是当事人,他们的亲人乃至社会也受到了很大伤害,很多人的心里都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痕。这些悲剧,其实是可以避免的,所有的犯罪背后一定有其原因。作为警察,我的职能就是预防和打击犯罪,而打击只是治标,预防才是治本。我想把那些记录下来,或许对迷茫的人们能起点警示作用。”
这是一个迷茫的时代,欲望泛滥,信仰缺失,是非混乱,价值观扭曲。权钱交易、权色交易、钱色交易盛行,人们一次次突破底线,践踏道德和法律,良知贬值,亲情淡漠。许多人迷失了自我,丢失了开启幸福之门的“金钥匙”。可是无法否认,无论社会发生怎样的变迁,无论人格如何堕落,人们内心深处始终有真实与善良存在。因此,在得到欲望满足所带来的短暂快感的同时,人们更多的是感受到道德沦丧带来的撕裂灵魂的痛。如果社会清明,制度健全,预防有效,抑或多一份重视,多一份关心,或许,真的可以避免许多悲剧的发生。
此刻,有一道旭光在我脑际冉冉升起。“富强、*、文明、和谐、*、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这24字组成的*核心价值观,正深入到每一位国人心中,它如一盏闪亮的心灯,照耀着茫茫烟尘,牵引着人们回归正确的人生轨道。时代的春天已经来临!冰湖的作品就是献给时代的一份最别致的厚礼,刚刚问世就引起了强烈的社会反响。其对人物内心世界的深刻触及、人性的至善与至劣、心灵的矛盾与纠结、物质社会中人格的扭曲与裂变等等,挖掘得淋漓尽致,深深震撼着广大读者的心灵。作品极有思想深度,其所提倡的价值观既发人深省,又与时代倡导的价值观如此地吻合,令人不得不为之敬佩。相信吧,只要全体国人一起努力,一幅崭新的政通人和、清明洁净、繁荣昌盛的东方新画卷,即将呈现在世人的眼前!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之路正充满盎然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