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仿佛只剩下一排木板。
每个人都在扛着。每个人都在屏息凝神。
每个人的神经伴随着音乐而紧张,每个人的眼神聚焦在每一个爬过木板的同学身上。
当你的手往第一块木板上一撑时,一个看似很短暂却又似乎很漫长的爬行开始。木板的每一次下沉都好似要掉下深渊。你的目光会从后一块木板落到前一块木板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挪移。你会不敢看旁边为你架起路的兄弟姐妹,或许只是一眼,你就有可能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的手会紧紧地握着木板的边缘,尽管那木板是多么得粗糙,就好像你抓到了星星捕到了月亮一样不肯放手。你的汗会不知不觉地从你的手心里的每一个毛孔中冒出,你的心也会慌乱的跳着,像是随时会从胸腔里蹦出来。你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都会紧绷着。
“加油!快到了!”
尽管是最后一刻,你仍不敢放松。你终于看到了那块绿色的垫子,膝盖迫不及待地贴了上去。这时你会缓缓地用你颤抖的双腿站起。惶恐的直起腰,头晕目眩的望着四周,接着像犯了错的孩子
把头低低地垂下。
“快,走开,让我来!”你也许会这样毫不客气地吼着抢过那块木板。双手紧紧地锁住,像是要把它塞进肉里去。这时的你看见他的双手都死死抓住了木板的中间。他继续往前,很快,他的一只脚搭了上来,木板往下沉,接着双脚都稳稳地跪了上去。霎那间你就像一个骨骼没有发育好的小孩,成了高低肩。瞬间的疼痛注入骨髓里,像顶了一袋重得不能再重的东西,身体高度迅速下降,膝盖弯曲,每一根神经都被压迫着,表情扭曲,所有的折皱被硬生生挤压在脸上,牙齿钳着下嘴唇像是要深陷进去,头不由自主的仰向天空,撕心裂肺地呐喊,声音沙哑着发泄着不可言喻的疼痛。
突然,木板悬空了。肩上的疼痛感消失了,你的脚踮起来,等顶到那木板时,木板上的同学已向前爬去。余光瞥见一只手和一件蓝色校服闪过。哦,原来是安保。
音乐声突然停止。“我很强调速度不要那么快,”教官在主席台上严肃地说到,“这样你只会对为你扛起木板的同学带来更多的疼痛……我甚至看到10连和11连的浮桥底下的安保,他们放弃了一个男人应有的尊严,用双膝跪在地上,腰弯着,就这样来保障每一个在浮桥上面的同学的安全!”你憋了许久的眼泪无条件地溢出眼眶,刀割般划过脸颊。
活动结束了。这时的你眼眶已经变得湿红,你也看见有些同学也像你一样曾让那泪水不受控地流出眼睛,有些可能是因为疼痛,但是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你是为感动而流泪。你也许会记住这次活动为你扛木板的同学,记住安保,记住抢过你的木板的同学,记住在你身后默默为你托木板的人。你会在心里深深地感谢他们,把这份人间温情深藏在心,从此以后你也学会了担当。最后,你会在心里真挚地说:
向你,向我,向每一个人,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