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原来世间的一切都可以伤人,改变可以伤人,所有的一切都要怪那颗固执地怎样也不可以忘记的心。
有多少人曾背井离乡,颠沛流离,也许内心有太多的不情愿,但终究是迫不得已。也许身处异乡,生活悠闲自在;也许身处异乡,生活苦不堪言,但心中总有一份执念,那便是回归本土,亲近自己的故乡。
席慕容,一个真正的蒙古人,要说是“真正”,也许并不准确,她何时真正的在那里生活过,何时又真正地接受过地地道道的蒙古文化?不,这一切都没有,因为她幼时便已随家人颠沛流离,小时候,便听到过蒙古话,但现在的她,却再也听不懂原本该融入她血液里的语言。生活的节奏没有停缓,在这舒缓的节奏中,蒙古的音符却总是跌宕起伏。不能问为什么,因为原本就不存在,这一切只是源于蒙古是她的故乡。
这也许是她不可碰触的伤,她父亲心中的痛楚更是不言而喻。父亲在国外授课,想让他做关于蒙古的讲座,而他却执意放弃,因为那份记忆不能被揭开,怕的是因为时间,一切都变了模样,原本美丽的回忆从此支离破碎,再也无法修复。若真如此,那便留一份回忆在心底。但心中也会有那么一丝憧憬。
席慕容如飘蓬,没有方向,没有终点,只不过心中有一份对故乡的执念。我们也许为生活不停地奔波,穿梭于各个城市之间,早已远离了生我们养我们的大地。而在急匆匆的节奏中,再忙碌,再遥远,也会停下来想想那片土地,因为无论在何地,只要不是那片土地,就找不到心灵的归属,只有故乡才是最温暖的慰藉。
席慕容对世界的认知来源于父亲,在她眼里,父亲是年轻的,永远不会老去。在夕阳之下,和父亲并肩走在莱茵河畔,夏日莱茵是那么美丽,在风景里的人更美。这种幸福能持续多久,谁也无法预知,也许这一刻还与他相谈甚欢,而转眼间,却人去楼空。“彼时的你还依然容光焕发,但不知几时,却永离了我们。”洗出的照片呈现了莱茵河的美,却惟独没有父亲的身影,她之所以洗出照片,是因为拍风景时,父亲还在吧。细细回想父亲的一生,却发觉,曾几何时,她真正地去了解过父亲?这时,心中只留下了懊悔。回过头来再看看现在的我们,何时停下过脚步陪家人一起慢慢走过?也许我们认为一切都还来得及,可世间万物的命运何人能预知,昨日秦楼已消失不见,便再也无法追寻。这时父母还容光焕发,别再等到他们满头白发。晚了,一切只能是等待,等待那遥远的声音,从时光的幽谷中向我们轻轻传送回来,可那时的等待只是徒劳。
父亲和母亲的归属是家,家的归属是故乡,奔走天涯所寻求的东西,追寻了一辈子,到头来却发现,原来就在故乡。落叶,归根,为来年,而我们叶落归根,只为心中不留遗憾。
没有永远停驻的时间,没有永远不变的空间,一个没有起点,没有终点的流浪者,内心也渴望着叶落归根。
我们,叶落归根,便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