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偶现的月光凄凉了孤寞的大地。
浓墨挥就的夜色隐现钢筋铁骨的林地,这,是原先花香鸟语的墓地,明灭的几盏灯火添就一分鬼火的森然孤寂。
极静,极静,唯那片许憔悴的叶黯然打旋岑寂——随着风。
“啪。”是叶,枯败的叶被践踏碎啦。那是一只爪子,本是筋肉虬然的爪子已是萎靡。断了利爪,红的瑰艳的血顺着隙儿流淌,汩汩然,沾染着钢针般的黑亮不复的毛发,一缕缕散乱的粘连着。又是一阵静,骤然,一双溢散着凶横绿光的铜铃巨目睁了开来,目如电,自是一般威严,尽显一代狼王风范,正是顾盼生姿,遥远的地方忽的一声隐约不可闻的嗤笑。顿时,如受了惊般,不自然的颤栗了一下,瑟缩了高大健硕的身子,似觉不妥,一双狼目小心打量四下,一如偷粮的耗子。一番探视略心安了,才强自撑起躯体震了震,极力寻找着昔日的威严,却仅是挥洒出嘴角顺着断齿溢出的血,炽热鲜红的血,在昏暗夜里依旧闪耀着荣光与坚持。
久久无声,忽的,他动了,低伏下身子,似弹簧被压抑到极致般蓄力。
“呼。”纵身一跃带起一股狂风,骤的扑向一楼的阳台,临近了,确是有些后继无力,只得将其前爪死死得抓着水泥墙,淌着血,半身悬空晃荡着,空落落的极不安稳,心下一急。又是抬了一只前爪极力向前一抓。磨破了皮儿,血混着毛发永远留在这,却终是上去了。张了张巨口你,似是紧张的呼吸,又似放心后的舒气。
过了一会,定一定心,狼目紧盯着对面二楼的平台,死死的。肌肉一紧,似要扑起,又一顿,觉得不足以,低头,纵是一楼的高度在这暗无里也是深渊。
小退几步,又是将心一定,一个小步加速,将身一跃。这次却也是略有惊幸而无险。
许是得了信心,往后确是在生与死的边缘高歌猛进一鼓作气冲上楼顶。一路留毛带血,血腥铺就。
这般,却是不免乏了。身子也极虚,毕竟流了那么多的血与汗。无力的趴在如水冰凉的地上,仿佛听见热血与冰寒的交融“嗤嗤”声。
又是一阵静,远方也再没传来什么声响,除了一声饱含万分惊诧与敬佩的倒吸气声。
大概是休息够了,又或是迫不及待了,晃了晃抬起身子,蹲伏着,高扬着骄傲的脖儿对着月,深吸口气,尽入肺腑,轮转一番,运足了气儿——
听——他在嚎,饱含无奈与辛酸。
听——他在嚎,饱含不屈与奋进。
听——他在嚎,饱含喜悦与骄傲。
听——
“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