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传奇,乐人易,动人难。 ——题记
一直以来都不太喜欢余秋雨。那时的自己,只追求无限风光旖旎,仿佛读着华美壮阔的文字,才能畅快淋漓。而他的文字就像他的名字,冰冷、沉着、逻辑性强、棱角分明。从《文化苦旅》到《山居笔记》。这一想法,直到我领略到他的《中国戏剧史》。这个理性坚忍的男人,竟然写了戏!
我是很爱戏的。从宽阔的高楼爱到厚厚的幕布;从华美的褶子爱到考究的盔头;从美艳的旦角爱到俊俏的小生……戏是最理想化的生活,也是一段遥远的生命状态。坐在那里,看一出锣鼓过场,觥筹交错,今夕何夕。
都说戏子无情,她们哪是无情啊,分明就是在粉饰下弄丢了自己。水袖华裳,珠翠琳琅,戏台上风烟俱净,真真假假,他便是我,我便是他,渐渐被淹没。这哪是听戏,分明我也在演呢。运眼,云手,带着冷冷的缠绵。莲步轻移间,是多少人间烟火,世态炎凉。慢慢清醒过来,一切也不过曲终人散空愁暮罢了。就如《琵琶记》开头所引“不关风化体,纵好也徒然”。
余秋雨先生比我现实的多,理性得多。他从戏剧的产生,有条不紊的按时间顺序讲述其发展,娓娓道来。其中引据戏词典故、古文杂论、名家名言甚多,结合外国戏剧发展史和宗教背景更是信手捏来。似乎已经把戏演绎的出神入化了。平心而论,当外国人欢喜的欣赏“天鹅湖”、“茶花女”的时候,我们已经把国粹、把戏剧抛在脑后。老一辈的票友越来越少,年轻人都不愿接纳,更别说学习戏剧。这来源于远古的精神寄托,就要埋没了吗?感谢余秋雨先生,就算哪一天中国戏剧在舞台上消失了,至少还能在文字中永存。
清朝末年,那个腐朽不堪的清*,不也天天听戏麻痹自己。权贵坐着听戏,笑着说戏,落魄了,去台上唱戏。那不是屈辱,至少在台上,是美的,无关风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元稹,就是张生的原型,可他当真待崔莺莺那般好吗?想象总比现实美一千倍,所以戏曲中皆是才子佳人,把自己想象成他们,仿佛暂且找到了,最美的奢侈。
戏是桑梓,得以归宿。
就像余秋雨说的,世间有许多一生也到达不了的彼岸,满怀兴致的逐步逼近,也是一种幸福。这本书的初衷,也是从一个美丽的角度提醒大众,我们是谁。
《桃花扇》第十四出中提到“最散,最整,最幻,最实,最曲迂,最直接”,这种感受,是历史的,人生的,哲学的,美学的。如那君临天的唐玄宗,不会料到自己会是《长生殿》的主角,他一生睿智、浪漫、昏庸,落得“月宫会,霓裳遗事,流播词场”的戏剧落幕。
看戏便好,在乎那么多做什么。每一秒钟都是新的,尽情的逃避吧,趁光阴未老,趁看客未散。
烹杜康,卸红妆,顾盼生春珠帘起,浮生若梦。
往事随风,风念旧情,应是记得吧。空气中的缱绻峥嵘,还未褪去吧。人生得意须尽欢,疯一次吧,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