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女孩正愁眉苦脸地手抓一条脏得不成样子的“黑”抹布,呲牙裂嘴地搓着碗。“哎呀,这些米粒与碗怎么如恋人一般如胶似漆地在一起不肯分开呢?累死了,先坐会儿歇歇吧。”女孩“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而汗水“啪嗒”从头上滴落,正印证那句“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诗句。看来李白那诗本不是形容瀑布的,而是描写像小女孩这样的劳动人民的。汗流浃背的她甩了甩那两条可与木棍相妣美的僵硬的胳臂,又走进了厨房,无可奈何地面对这堆白花花的碗筷……
大家注意,上面的小女孩可不是哪家饭店招聘的未成年员工,也不是饱受折磨与饥寒交迫的流浪儿。恰恰是我——一个出生在小康家庭的乖乖女。
那段日子,爸爸手上被划伤了一条小口子,为了趁机挣零花钱,我以“关心爱护爸爸”的美名担起了洗碗这项重任。每次洗完碗,我都觉得腰酸背痛。没办法,像我这种从小被爷爷奶奶娇生惯养的女孩,怎么忍受得了如此“痛苦”的劳动开端呢?
就在那一天,一个鬼点子从我脑袋里蹦出来,“咚咚”地敲醒了我……
将饭菜倒掉,我就将几个碗叠在一起放进了洗碗台。“哗啦啦”,我把水龙头拧到最大,每个盘子都放到下面冲洗掉油渍,接下来,我在碗的边沿抹上一些洗洁精,再用水清洗掉,大功告成!这下,即使碗里不是特别干净,但闻一下,还是会有一股沁人心肺的淡淡清香。我露出了得意洋洋的微笑,为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沾沾自喜。
可好景不长,一天,爸爸无意中拿起了一个饭碗,瞄了几眼,眉头立刻紧皱起来,又用手摸了摸,疑惑地问:“这碗里怎么粘着一些硬邦邦的米粒?你真的洗干净了吗?”“我……我”,我怯生生地揉着衣角,咬紧嘴唇,支支吾吾不肯说话。爸爸锐利的眼神如耀眼光束射得我头低得与脖子平行了,害怕与恐惧让我的五脏六腑在心中翻腾。“以后我洗吧!”爸爸说。
从那以后,爸爸手上就时常长出一些奇形怪状的硬块,有乌紫色的还有的渗出了令我触目惊心的血丝。“那是什么?”“没什么,可能洗碗洗多了。”爸爸装作漫不经心地说。
偶然一天,我在爸爸的抽屉里发现了一瓶药,几个大字赫然在目:神经性皮炎服用。我大吃一惊,后悔莫及。
后来的日子里,每当我想偷懒,那药瓶就会浮现在脑海中,让我不敢动任何非分之想。那以后,我踏踏实实地搓好每一个碗,而爸爸的药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次令我刻骨铭心的劳动开端让我知道了:做事一定要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