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五月初,超市里便开始卖各种各样的粽子,莲子的、火腿的、腊肉的……可我总惦记家里曾祖母包的红枣原味粽子。
端午前夕,我们相聚在曾祖母家中。家里早就浸泡好糯米,准备了一大堆粽叶。最让我着迷的是曾祖母包粽子的过程,三层粽叶错落搭好,轻轻展开、抹平,两手轻轻一弯,便弯出小小的圆锥形状,一撮米添在尖尖的角里,捏三颗红枣点在米中,再一撮米盖在上面。曾祖母的大手一下子变得很灵巧,她紧紧地捏着盛满馅的粽叶,一根线紧紧绕过、缠两圈、系住,便成了一个精巧的三角粽子。
每一次,我们这群调皮的孩子都要吵着试一试,曾祖母总是慈祥地笑着,乐呵呵地同意。我们欢呼着、跳跃着,高兴地各自拿起粽叶。我也试图包一个,拿起这“碧绿小船”似的粽叶,依葫芦画瓢的把叶摊平、铺好,裹成一个小圆锥,小手紧紧地握住粽叶。抓起一把雪白的糯米,一点一点地往里塞,下滑的米粒形成了一条白色的小溪,米粒在指缝里欢快如小鱼,游进我的叶斗里。
最后用绳子绑的过程中,我却总是缠不好,不是漏了米,就是散了架。曾祖母看着我快泄气了,放下水中的粽叶来到我身旁边,和蔼地对我说:“米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米与叶斗齐平即可……。”我照着曾祖母的方法,终于成功的包好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粽子,上锅咯……
粽叶的清香缓缓的从锅中溢了出来,接下来,便是苦等粽子出锅。我吸尘器一样贪婪地嗅着这一丝丝、一缕缕粽香,垂涎三尺。两三小时后,粽子出锅。我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小心的剥开翠绿的粽叶,只见洁白的米团里仿佛镶嵌着几颗深红油亮的红玛瑙,青翠的叶锅着红白的馅,不腻不甜,原始、纯粹。吹一下,咬下一小口,米团在唇齿间留连,滑嫩的红枣在我嘴里默默绽放香味。
“味道好极了!好吃!”爸爸忍不住赞叹。大家也纷纷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我也毫不吝惜我的赞美:“那可不嘛,这可是巍巍小山下那家乡的味道,曾祖母的味道!”
不知不觉,曾祖母离开我们已快两个年头,又到端午,同一口锅,煮出同样的热粽,腾起来的水蒸气里,传承下来的粽香很浓,那些有曾祖母画面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