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香气弥漫在我的心田里,那是什么味道?是三角粑的味道?还是奶奶的味道?亦或是母爱的味道?
奶奶的生活从来只有两个字——节俭。她从来舍不得为自己花一分钱,却常常将回收垃圾所得的钱给我们买三角粑。在众多小吃中三角粑的味道也不过如此,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对三角粑情有独钟,直到那一次,在爸爸的故事中,我找到了答案。
那是爸爸上学的第一个寒假发生的事,那时,每逢赶场奶奶都会把自家的农产品背到镇上去卖,卖的钱攒起来买种子和供4个孩子上学。爸爸是奶奶最小而且最疼爱的一个孩子,学校放假时奶奶经常会带上他一起去赶场。那个寒假,他们第一次来到集市。绿油油的蔬菜、活鲜鲜的鱼儿、各种各样的小吃……这时,全都在集市上出现了。这琳琅满目的物品跟本没引起爸爸的注意,刚到镇口,他就被一股扑面而来的香味吸引了,拉着奶奶循着香味径直来到一个小摊前。这里卖的是全镇小孩最爱吃的小吃——三角粑。爸爸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冒着热气的一锅三角粑,“咕咚”一下咽下一口口水,他拉拉奶奶的手说:“妈,这金黄的三角粑好香啊,肯定很好吃吧!”这不是爸爸第一次想吃了,但是在那个年代、那种条件与地段下,2分钱的三角粑也是一种奢侈的零食,所以奶妈摸着爸爸的头无奈地回答:“幺儿,可能吧!我……我们……还是……不……不买吧!回家……回家,妈自己给你烙饼,也很好吃呀!”爸爸最后懂事的忍下了。
那个假期他们第二次赶场,同样的那条街,同样的一个摊位,同样的三个人——奶奶、爸爸和小贩。爸爸同样地拉着奶奶的手说:“妈,我想吃这个……可以吗?”奶奶听后默默地摸了一下她的口袋:“乖,下次,下次妈一定给你买。”最后以爸爸痴痴的站在摊位前直到收摊告终。
此后的每一天,爸爸都掰着手指盼望着。在赶场前夜,他激动得睡不着觉,在屋里走来走去,突然,他在爷爷奶奶的房间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爸爸深切地回忆道:当时,月色很亮,看得很清楚,她的身子已略显臃肿,从行动中可以看出她的腰腿已经不太灵活,她从木抽屉中取了一个小铁盒,从里面取出几张钱包进布里裹了又裹,然后装进贴身的衣兜里,拍了又拍摸了又摸。第二天,假期里的最后一次赶场,也是最后一次买三角粑的机会来了。又是那一个摊位,奶奶走到那里时,缓缓地掏出一叠发灰的布,一层一层地揭开,里边静静地躺着两分钱,奶奶一狠心,把钱递给了小贩。爸爸兴奋地接过一个热呼呼的三角粑,他梦寐以求的三角粑终于到手了,他边吹边递给奶奶说:“呼……呼……妈,您闻闻,好香啊!快尝尝!”奶奶象征性地意思一下,轻轻地咬掉小小的一角,慢慢品味后,口是心非地地爸爸说:“乖,妈不爱吃这个,你快吃吧!”
三角粑的味道是香香甜甜的,这种美好的味道似乎很远,又好像很近,在我的脑海中若隐若现、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