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山坡,脚下的石子滚落到山下。一个石子有些硌脚,捡起来扔进池塘。池塘里水花四溅,涟漪层层。
趁大人不注意,溜进一条小路。小路很窄,三个小孩都只能并成一列向前走。姐在前面开路,弟在中间,我则负责所谓的断后。
避开地上的大坑,渐渐出现了一片树林。林里乌鸦鸣叫,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风起了,传来一阵阵清香。清香中有糖味,有棉花味,也有饭菜味。
过年了,乡下人都吃得早。下午三点,路上却已没了多少人,正合我们三个“为非作歹”。
坡有点陡,小心翼翼地走下,棉花味愈演愈浓,糖味却消散些许,显得越来越清,越来越纯。
一片片田地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是到了一个村庄。路变得广阔,但少有人走。
我们溜进一片田地,找到那股清香的来源。这是一个长得像棉花糖的东西。它白的十分纯粹,雪后初晴的它,更显得清白纯粹。它裹着的棉花大小不小,摸上去十分柔软,但又迅速触底,变得坚硬。它的杆子无比细长,但“棉花”只聚集在杆子上部。正因如此不少”棉花糖“往下垂,仍至有些掉在地上,落入雪里。
弟弟叹道”好香啊!“
确实很香。近了才发现,它并不像任何味道。它的香很清,很纯,很粹。它淡淡的香香得很彻底,从脑部一直到脚尖,在整个身体里舒展,沁人心脾。于是在这隆冬时节,我的脑海里出现了雪,出现了棉花,出现了糖……我渐渐闻到了棉花的清风,糖的甜心,糖三角的甜糯绽放,栀子花的浓香淡雅。
这是真的,对吗?
隆冬时节,我闭上双眼,闻出了不该属于这个时节的味道。
我睁开眼,二人已折下近十支”棉花糖“。他们唧唧喳喳了一会,把实际有八支的棉花糖分了。我拿了两支,又闻,沁香不变,钻心,沁脾。
弟弟不懂,一口咬下,随即呜咽。吐出来,怨道:“这到底是什么啊!?”姐无奈,笑一声,递过去一支,叫弟弟把那支扔了。
风又起了,饭香传来。我们还不饿,但知道,也该回去了。
于是动身返回,手里攥着俩支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