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篇】
雪路像一条银线从山顶上抛下来,摇摇晃晃地在山上盘蜿着。少数扎眼的鲜艳人影在舞动在白色中艰难爬行着,雪靴踩在松雪上,“嘎——吱”,声音颤幽幽地沿着墙角爬起。羊草山,你这东北的雪山! ——题记
雪花零星地从天空飘落,融化。我拄着登山棍,在雪地中行走——说是登山棍,其实就是一根随手抄来的粗壮木棍,每次扎在雪中都发出危险的“吱——”声。我尾随在父母之后,哀怨化作一团团气雾,大口地喘息出来。这雪白得纯,白得亮,白得逼你的眼,叫我厌恶,叫我唾弃,叫我狠狠地踩在脚下。
父母劳累了,歇在拐角处的雪洼边。也许是初生牛犊的勇气?我牛饮了几口水,衔了块奶糖便抢先追赶大部队。我不习惯于落后,末在队尾,龟缩在父母身后。我又不喜一切体育运动,怨气更加强了我的决心。
山下的灌木还挺得硬朗,我怎的不行?
我跨大步子,踩出一个个雪脚印——先前一直是循着父母的脚印,那叫我别扭,叫我外八!
行路出奇地变得艰难,每一次的踩上都带起大片积雪,雪靴染白了,膝关节隐隐作痛,脚趾冻得麻木僵硬,冷意蔓延着全身。我继续走着,誓要奋斗到底。
雪变大了,看不清了路。
体力像倾斜水杯里的水,快速流逝。我抬头望了望山顶白色的雪线,似乎有一个循环播放键,永远到不了尽头。我怯懦了,抱紧一棵树干,在又一个滑坡边停下——这以往都是父亲在上,母亲在下,一个拉一上推护着我上去的,坡极斜极滑,踩结实了的雪冻成了冰,周围的松雪又没法依靠。
耳边传来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的嬉笑声:“上去了就是英雄,上不去就是狗熊!”
我动摇了,右脚挪出一步,松树冠上却抖落大片积雪——原是我摇动得太厉害,压着积雪的树冠反弹了起来,重又挺直了笔直的树干;放眼望去,四下里又有几丛灌木?——还不都被大雪压折了身,压断了腰。
细细想来,我又何尝不是那丛灌木呢?为傲气的大雪压弯了腰。
雪小了,眼前豁然开朗。
我继续在原地等待着,犹自不管小孩的玩闹声。
父母在雪雾中姗姗来迟。
我上了雪坡后重又紧随踩着父母,踩着他们的脚印,顿觉轻松。
与其与大雪斗争到底,闹得头破血流,还不如适当地弯曲,以求更好地发展,难道不是吗?——我躺在山顶想道。
父母总说,这次羊草山之行,让我这个蛮横不讲理的小姑娘成长了许多,难道不是吗?
【第2篇】
黄昏,我独自一人在小路上慢慢地走着。一片落叶从肩头拂过,徐徐落在地上,清晰的叶脉,略略弯曲,犹如一只灵动的蝴蝶,微微颤动。它,竟如此从容地奔赴了一场葬礼。一种莫名的疼痛在心底蔓延开来。我突然想到小时候看过的绘本《一片叶子落下来》——一个关于生命的故事。
一直以为,生命是一个极其严肃的话题,只是它太过遥远,真正让我触摸到生命意义的是外公的去世。在那个突如其来的打击来临前,我没有丝毫预感。那一瞬间,所有关于生命的思考轰然倒塌,一种近乎绝望的悲伤和失落直达心底。
记忆中最温暖惬意的时刻,是幼儿园放学的途中,外公拉着我的小手,那么紧,好像一松手就怕我跑了一样。回到家,我躺在他的腿上,他给我挖耳朵。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们身上。我的耳朵被轻轻地温柔地挠着,我的身体舒适而温暖。时间过去了多年,这个瞬间永远地刻在我的身体里、记忆里。
我带着这温暖的记忆长大了,我的外公变老了,突然间离开了我。是啊,痛苦的感受,怎限于一般的体肤之苦,又岂止于简单的灵肉分离?关于外公的点点滴滴,又止不住从记忆里慢慢冒出来。于是,我根本不听妈妈的劝告,执拗地交了一篇写走题的《怕黑》,说的是我对死亡的真实感受。
那是我纪念外公的独特方式,我只想把它写出来,无关乎分数高低,妈妈真的不懂。因为我要记录下我的感受,在那个特定时刻,我突然痛苦地意识到那些给予我生命,陪着我成长的至亲,在一天天变老,直到离开。不管我是否做好准备,死亡就在我生命旅途的某一站,等着我。有了感悟生命与死亡的经历,我才会明白失去亲人的伤痛,才知道珍惜生命的重要,才会更好地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