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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规矩遇上你的离去

来源: 作文大全2021-08-11 14:32:55
导读:一一潭活水镶着一座假山,两把大藤椅间嵌着一个茶桌。这就是我对那后园的初始模样。记得似乎不太清,藤架走下便是山水,这便是我玩乐之地,摸摸水中的金鱼,水喷干燥的假山...

一潭活水镶着一座假山,两把大藤椅间嵌着一个茶桌。这就是我对那后园的初始模样。

记得似乎不太清,藤架走下便是山水,这便是我玩乐之地,摸摸水中的金鱼,水喷干燥的假山,掀开齐刷刷的一排排泡菜坛子,浇点儿水上去––––后果如何,记得却是很清楚。

有时常常望过那隔开后园的墙壁,想想那过去会有什么;有时观观四处的花儿草儿,甚至墙角都有它几根败草长上了;有时注视这老旧的屋子,在假山后,却从没进去过,听爷爷说有老鼠,听爸爸说有他珍藏的连环画,其实一点儿也不矛盾––––不过老鼠咬了那连环画吧!

好像我是记得的,一次老鼠真从夜晚中逃了出来,我吓得躲在了爷爷的后面,爷爷一脚踏着它的尾巴,再磨几下脚,再上几脚,就把这灵活的老鼠踩扁了,就提着它的尾巴,扔进垃圾堆。看见爷爷的脸,是如假山般的皱纹且稳重。

却大多数的时候,后园是供大白天享用的,和爷爷下象棋,有两种情况发生:一是我输,二是我输得很残。有段时间,常常问爷爷过去的事,他却只字未提。 

过了许久,奶奶来经营这个园子了,她在池子里养了乌龟,吃了所有金鱼?

爷爷的金鱼沉溺于水了?

记得这段记忆很深。没有了鱼的水里多了乌龟,多了沉淀的垃圾,假山也龟裂了,如同破洞了的藤椅一般,随茶桌一同殒灭。一坛坛泡菜坛子碎了一地陶瓷,却任凭它受风吹雨打,无数的瓦片也伴风雨摔在地上。墙角点儿片叶都缩了回去,花草永远不会放在风雨吹绿,枯黄枯黄。黄,枯黄,残黄,灰黄,橘黄,混黄,所有的黄聚在一起,交联着,波动着,变化着,改变了后园的青翠与清新,不免古老和陈旧。爷爷的后园真的是死了?

原来只是他的离去,带走了过去的规矩。

在爷爷眼中,自己眼前的好光景总是留不得的,所以门前有杂草丛生,无花果树踮着脚地立着,点缀着鸡的来无影去无踪。

平时呀,若非饭点,爷爷要么正坐在主沙发上,品茗茶香;要么静躺在藤椅上,观赏怎么也看不完的后园背景;要么走过前面的坝子,采果实,喂鸡食,当然只是偶尔代替奶奶做了。

这坝子中的杂草啊,爷爷一向是不理不睬,任着他们的性子。可奶奶总是咒骂,无非是蚊虫多了几倍,爷爷无奈地对我笑了。

而那果实,奶奶可是保命一样儿的厉害,像是镇元子吝啬地分出仙果,自然一般都有我的份儿,可以说是绿色有机食品。但最使奶奶呕气的是,每当果实累累时,不做梁上君子却为树上君子的人们就轻轻地满意地走了。奶奶无奈却气闷。爷爷却一直观望着这渐行渐少的果实,淡淡地向其暗笑。

鸡,作为爷爷家最为代表性的动物,扮演着可恶和可爱的角色。记住得十分清晰,在孩提时代,曾爱骑马似的,骑鸡向着外边的大道骑去。当时还没用鞭子,而用鸡毛掸子太使鸡气愤,我就忍心地把鸡毛揪出来,丢在地上,铺砌了一条鸡毛路,而鸡又是奔腾在大道上,却有一股力把我摔了下去。可笑的幺妈被吓坏了,对泣不成声的我说:“你别哭,我给你买糖。”毫无反应。爷爷似乎听见了哭声还是其他,把我抱回了屋中,又坐在正中沙发上,说:“把你的头发扯下来,你喜欢吗?”

“当然不喜欢。”

“那鸡呢?”他又问。

“也不喜欢。”

“为什么要做别人不爱的事呢?”

“因为⋯⋯”

从此,我再也不骑鸡了,但那只鸡却逃不过一个特殊日子被杀的命中注定。

终于有一天,奶奶家里不再养鸡了,不再种无花果了,原来是爷爷走了。

原来只是他的离去,带走了过去的规矩。

我确是许久都没去那院子转转,还有那破窗户,怀着旧时的气息,仍还破着、破着。我怕我再一次进入,看见得泪花朵朵⋯⋯

爷爷也是下得厨房的好男人,每一个美好和阳光的后园景都勾进了大杯的茶香中,一坐就半个下午。咯吱咯吱的藤椅响声清脆地袭来,却引得金鱼们的火速围观。过不一会儿,响声渐渐地小,又渐渐地大,悠长又悠长的鼾声镇住藤椅,爷爷静静地倚在上面,未必双目,一阵催眠乐曲一般,将我躺在爷爷旁的藤椅上,靠着他轻松了的二郎腿旁,进入梦园⋯⋯

突然一声惊人的喊声,女高音的气魄般,奶奶破开铁门,把我叫醒,我去前园偷偷地在鸡身上拔了几根鸡毛,在还在久睡的爷爷的鼻子、脖子、二郎腿,都挠了个底朝天,爷爷鼻子扭了扭,鼻毛探了探,身体哆嗦两下,径直得起来了,看见手上的鸡毛,只是笑笑,笑笑。我也忍不住笑笑,笑笑。丢下罪恶的鸡毛,随爷爷去厨房了。

厨房里只要奶奶是站不住脚。爷爷才是整个家族的大厨,从前每一周都会内集,从来爷爷作东做菜,之后爷爷走了,便没了家里的聚会。拿起铲子,眼疾手快得抓住调料,看着它验证一下,火候、时间都不明白得精打细算,比任何人更敏捷和精细。

严肃地表演完炒菜技术,笑了笑,蒸上了粉蒸肉,我久未尝过的正宗,大步地走去了客厅,继续喝上他的茶,我呢,还在摆弄象棋,奶奶出去了,干不知什么的闲事儿。我见爷爷闲得猛吸几口凉茶,又找他跟我赛了几局象棋,爷爷可笑得欢乐,直到听见周吴郑王的邻居的呼喊:“老陈!”爷爷板着个灰脸,径直进了厨房,那火,已烧到窗户上,我慌了神,愣在原地,看出爷爷惊慌失措又有条不紊地施救,并没有起效果,直到奶奶回来,才使窗户只破在那儿。

爷爷被奶奶骂了,说得白发一根一根长,我被奶奶骂了,说得爷爷皱纹一条一条爬。

爷爷老了⋯⋯

从此以后,爷爷的菜更仔细把控,却没有鱼香或辣味的挣扎鼻腔。

爷爷走了⋯⋯

但他仍在我的心中,我的心未破!

原来只是他的离去,带走了过去的规矩。

后记

新的无法珍惜

因为旧的已经错过

旧的无法驻足

因为新的已经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