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一年前搬到这里,与过去的闹市不同,这儿因为较偏僻,也就多了几分幽静与淡定。因为是临街的房子,从窗户外向街两旁看,就能看到两排高大的法国梧桐。他们的枝叶异常繁茂、...
一年前搬到这里,与过去的闹市不同,这儿因为较偏僻,也就多了几分幽静与淡定。因为是临街的房子,从窗户外向街两旁看,就能看到两排高大的法国梧桐。他们的枝叶异常繁茂、粗壮,挺拔的树干看上去有说不出的硬朗,似乎每一片叶子的落下都能砸出钝钝的闷响。他们的生命饱满而充盈,却从来没有声音。
因为门口的路比较窄,周围的住宅区又在不断建起,*就把这个地段圈划进了整改之列。自从第一支工程队的开进,我就在嘈杂声中感受到了一丝不安。随着那些蓝色隔离带的不断推进,这份不安一点点地开始扩张。
一天放学,落日把西边的一片天目染成血一般的红色,云层压得很低,似乎作势欲扑,随时可能倾倒下来。坐在公交车内,我就听见了机械令人烦躁的轰鸣声。到站,下车,我还未站定,就发现里那些巨响的来源:一个工人正拿着电锯,在锯开一棵梧桐。我呆立在那儿,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路的两旁,堆放着好多被锯断的梧桐。它们的断裂处很平整,似乎它们本该是那样。那些绿叶仍然固执得长在枝杈上,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的鲜活。只是他们再也没有根,它们只是一些死去的灵魂。
到最后一棵树被锯倒,天已经全黑。昏暗的路灯下,那棵树轰然倒下。它们聚积了一生,却只能发出那最后一声长长的叹息。很轻很轻,仿佛从来不曾有过。
马路拓宽后,果然变得气派、整洁。只是那一声长长的、轻轻的叹息,总是在马路上轻轻地回荡,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