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人饮水——论《甄嬛传》三大误区
有这样一部电视剧,刚出炉便名噪一时,以其纠缠曲折的情节、鲜明独特的人物性格、独树一帜的语言风格成功加入暑假精品档,将与《还珠格格》一样每年准时光顾。然而,在光环的另一面,恶搞、吐槽层出不穷,各种讽刺、鄙夷接踵而来。出于好奇,我找来原著,想还原“历史”的真面目。
误区一:《甄嬛传》是清宫斗之经典
许多人以欣赏一群蛇蝎心肠、城府深不可测的疯女人明争暗斗为乐,误解《甄嬛传》是为宫斗而生的。我却认为,这本书旨在叙述甄嬛的蜕变,时间跨度不过十年,然一位天真单纯的少女却变成心计深重的妇人,不禁感慨万千。
那个晴朗明丽的下午,天色明澈如一潭静水,日色若金,漫天飞舞着轻盈洁白的柳絮,随风轻扬复落。她执箫坐在紫藤萝缠绕的秋千上,熏暖的和风缓缓搅动身侧那一树繁密的杏花,轻薄如绡的花瓣点点飘落到她身上。一曲《杏花天影》引出一条充满了危险和荆棘的道路,让她一步一步踏上腥风血雨之地,一个充满诱惑和旖旎繁华的世界,一个充斥着刀光剑影和脂粉毒药的世界。
最初爱得真心,最后恨得刻骨。我能理解她的变化,懂她的狠毒。
其实,在现实中,有谁的赤子之心不曾被时间的污水侵染?有谁没带过虚伪的面具?曾经最讨厌的人,或许就是自己今后的样子。
误区二:雷人甄嬛体,“甄嬛传”瞬间变“真雷传”
“真真是极好的”,一句标准的甄嬛体,其传播程度能令各大流感自惭形秽。前阵子,无论书报、网络,甄嬛体泛滥,堪比文字牛皮癣。这一切当归功于电视剧编辑妙笔生花,大笔一挥,竟自成一家,原书作者是无法居功的。书中人物的语言颇具古风,不同身份不同心境都通过得体的对话体现,我最欣赏崔槿汐或温柔或忠厚或坚定的话语,总是在合适的时候平复别人的心情。
作者虽不能创“体”,却很会以诗歌典故来丰富描写,通过“长相思”“长相守”的琴瑟合鸣奏出悲欢离合。
“翩若游龙,宛如惊鸿”,一笛在手,再起舞蹈,双足旋转,裙裾如榴花迸放吐灿,环佩飞扬如水,却气息不促不乱,一曲悠扬到底。笛箫相和,琴音袅袅,歌喉曼曼。
“昔日横波目,今为流泪泉”,哀怨迷惘的曲子,笛声幽幽缕缕,却无幽咽哀怨之情,琴声亦只觉剔透明朗而不凝滞,歌声情思悠悠,却不凄凄。一曲终了,只觉心头舒畅,什么心事也随着曲声倾倒尽了。
“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当初入宫的她静夜抚琴,对未来是憧憬,只反复弹奏上阕的情志不渝。待经历过大喜大悲,再次引弦自拨,不自觉弹出了下阕,“拟结百岁盟,忽成一朝别,朝云暮雨心来去,千里相思共明月”。离别变故,相逢难期,忧思难解,一曲道尽十年风尘。
误区三:情节拘囿于四方宫墙内、恢宏殿宇间
电视剧的场景一雕梁画栋、琼楼玉宇为主,而真实的《甄嬛传》并不局限于灯红酒绿的宫廷生活,在浑浊中亦有清丽。
不如漫步近乎荒废的桐花台。清冷的月光下见台角有小小的繁茂白花盛放,藤萝青碧,蜿蜒可爱。花枝纤细如女子月眉,花朵悄然含英,素白无芳,单薄花瓣上犹自带着纯净露珠,娇嫩不堪一握。
不如泛舟夏末的太液池。十里荷花弥漫着一种开到极盛近乎颓败的靡靡甜香,而荷叶与菱叶、芦苇的草叶清香别致清郁。十里风荷轻曳于烟水间,湖水绮艳如流光,四处轻漾起华美情软的波,如同坐于满船星辉中徜徉。
秋来时节,凌云峰的河水潺潺东去,河面开阔平静,两岸芦花纤秀似女子没有点染的素颜,银白的花絮蓬蓬松松,浮风起舞。偶尔飘落水中,也是潺潺地静静漂去了,大有一种随遇而安之感,并无落花飘零的凄清。
梅花盛开的季节,清凉台满园绿梅含苞怒放,累累如碧珠缀枝、翡翠披光,连照射其间的阳光亦有了轻薄透明的绿玉光华,大有不胜春光而胜春光的美态。
“此刻一起坐着,越过天空看云,说着话,或是沉默,安静享受片刻的宁静。”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妨找来原著品读,再听听《凤凰于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