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百年,把几多风月琴樽,等闲抛却?青史千古,问何时先哲圣贤,简以成功。百年人生,镀尽铅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千古青史,浮华净洗,唯净己心,无远弗届。
尺素洁白,然能着以神思,绘以丹青,方能成名家之画作,书圣贤之经稿;璞石无光,然能覆以刀刻,历时磨砺,方能为连城之美壁,玲珑透彩。万物如此,人亦如是。唯以简单净己之心,方可纳外物之长处,成己之独特;唯以纯净洁己之心,方可汇四海之优势,成己之渊源。由是方知:大道若水,澄怀净思方能有成。。
如水至柔,处异随势,因其通变而成功。腐脑色白,本无他色,因其洁白,能着以色;因其无色,便于配色。终成优良之食材,方能登于众宾之桌。“颜筋柳骨”,建成了其巨人般的书法造诣;“米点山水”,铸成了其烟云般的纯净心灵。宋四家者,有一人“一日不书,便觉思涩”,孜孜而不倦。何人也?米芾是也。米芾者,犹若一纸洁白,无字无印,无画无图。心境透彻,不为乱世所扰;精神纯净,独与书石为友。然因其纯洁,能着以他人之书法善处,集古于一身,方使一白纸经文满著。问何以成米芾之书法深造?因其心境澄澈,得以集众人之书;因其特质简纯,得以出一家之新。由是方知:为人于世,应虚怀若谷,善纳万境,广习他人之长处,方能非凡。
澄怀在于善纳,汇他人之长,融众之所善,博学而共彩。豆羹味薄,本无别味,因其清淡,能覆以味;因其无味,易于变化。终成鲜美之菜肴,方能盛于众宾之皿。《论语•••卫灵公》中云:“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阳明者,为守仁而至。王阳明之一生,便若无味之清水,纯净而自然。“弱水三千,‘汇’于一瓢”,诸子百家,言语不绝,致知格物,理学不尽。王守仁者,善学诸子之学,汇千家之言,于其一家之谈。心性容纳,集诸子之言;纯净无执,成“心学”之理。而江淹者,铅华过镀,金玉外表。因其过于繁华而失尽纯真,因其过于着彩而失了文韵。不容他人之真性之作,惟执自己之外表之艳。呜呼,终才尽也。此二人者,成鲜明之比。芝兰生于深林,何因无人失幽芳;君子居于简单,岂为外在改本心。由是方知:为人于世,应心善融合,去尽偏执,无欲为人,方可持久。
净思在于无欲,宠辱不惊,得失不惑,静照而笃行。豆花质软,不易塑形,因其质软,显其特点;因其无形,更有用心。人唯无欲品能清,净心可为千载道。“藏巧于拙,用晦而明;寓清于浊,以屈为伸。”今亦有人者,怀纯净之心。纯净之心,即为“真我”。李安六载粥中煮电影之道,王澎七年茶内悟建筑美学。李安者,煮何哉?熬其心性也。王澎者,悟何哉?悟其真我也。为人者,应心虑精纯,过刚易折,过柔难塑,真心若在,方能成功。
千年已过,新纪又至。亦有万千之人为己之盛名而追求铅华,为争名逐利而勾心斗角。弃简而求华者,不尽数也。宁为名利而虚假,不为质朴而真我。如此之人,皆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也。心性不纯,何以成事?而能有人者,为“璞玉之外,锦绣其中”,方能真正成也。
立于历史之江畔,大浪淘沙,而不朽者,无几人凭铅华而存,其多数者皆以简之心处世。“俯仰无悔天地,褒贬自有春秋”,经起天地之考验,必不能以外表覆之,应以真作为而不朽。正如季羡林先生所言:“身上的泡沫洗掉了,露出了真面目,皆大欢喜”。愈是简单,愈能出彩;愈是纯净,愈发光亮。
日若现代之人于如潮之世水中,能为吾上述三者,定能有所成就。然则简单之心不代表肆意之为,纯净之性不代表不思进取。为人者,岂能以偏概全乎?
事业文章,随身销亡,铅华尽失,芳菲亦散。万古有恒,人生百年,纯似腐乳,淡如豆羹,简若腐脑,人为纯净。荣华富贵,转世推移,浓妆洗去,淡抹亦消,千载如斯,春秋又至,唯净己身,唯淡己心,唯简己性,无远弗届。人生飘摇,何日能消?唯净己身,来日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