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很多年之后,当我用形如枯槁的双手推开那扇松动的木板门,随着“吱”一声,寂寥无边的平原映入眼帘时,我一定会怀念那个遥远的、与父亲在一起的、满是落日余晖的下午。那时...
很多年之后,当我用形如枯槁的双手推开那扇松动的木板门,随着“吱”一声,寂寥无边的平原映入眼帘时,我一定会怀念那个遥远的、与父亲在一起的、满是落日余晖的下午。那时的我们,忙碌而充实,整天把一担又一担的泥土运往渤海,满担而去,空囊而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为在门前开凿一条通往山后的路。在那个充斥着汗水和尘土的环境里,我们一族人都为此不懈努力,最后,在母亲的带领下,甚至锅碗瓢盆这种东西也满是泥土地运往渤海。望着高耸入云的两座大山,父亲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忧虑,反而对那些带来一腔讽刺的人说:“看,当两座大山被我的子孙万代移走时,道路将不止一条!”说着,又是一铲下去,挑起的尘土像是要把那些冷嘲热讽掩埋。我也满怀期待,期待大山背后的精彩。
终于,那一天到来了。当我清晨推开窗户的刹那,一马平川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赶忙叫醒早已年迈但精力充沛的父亲。父亲满是泪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青草遍地,一望无际。突然,他跌坐在地上,麻木甚至有些枯索的脸慢慢扭曲。一家人惊慌失措,随着“咳”的一声,父亲吐了一大摊血,这种惊慌达到了巅峰,几近崩溃。而父亲,在那全家奔走逃亡式的慌张面前,却握着我的手,低沉的说:“以前没有路可走,我们可以把山移走;现在山移走了,路也没了。置身毫无边际的荒原远比走投无路更为可怕。”说罢,父亲就带着曾经的理想,现在的遗憾离我们而去了。
很多年之后,当我走在无可措手的社会中时,我一定会怀念那个单调但充满汗水与尘土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