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背水一战 - 作文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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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背水一战

来源: 作文大全2021-10-14 19:28:06
导读:这边泥雪滚闷着头奔逃,慌不择路,竟然逃到鹰山顶上来了。鹰山,顾名思义,就是一座状如老鹰的石山,地势险峻,鹰头似的山顶三面绝壁,只有一条山脊线形成的小路通往日曲卡...

这边泥雪滚闷着头奔逃,慌不择路,竟然逃到鹰山顶上来了。鹰山,顾名思义,就是一座状如老鹰的石山,地势险峻,鹰头似的山顶三面绝壁,只有一条山脊线形成的小路通往日曲卡雪山。泥雪滚发现自己走进了绝路时,已经迟了,五只老母豺*了山脊线,堵住了泥雪滚唯一的逃生之路。此时此刻,摆在泥雪滚面前的有两种选择:一是与五只老母豺拼个鱼死网破,二是从悬崖上跳下去。泥雪滚在小小的鹰头似的山顶跑了一圈,东面是笔陡的石崖,有几十米高,跳下去必定粉身碎骨;南面也是悬崖,虽然坡度略平缓些,但底下怪石嶙峋,正是豺的大本营——骷髅岩,跳下去就是自投罗网;西面是陡峭的雪坡,底下是古纳河,万一跳下去滚进波涛汹涌的古纳河的话,那就把自己喂鱼了。思来想去,既然从悬崖往下跳是死路一条,那就只好与五只老母豺拼个你死我活了。泥雪滚龇牙咧嘴,发出刻毒的低嚎,摆出一副困兽犹斗的架势来,希望能吓退老母豺们。可它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老母豺们毫不动摇地扼守在山脊线上,根本就没有退却的意思。

泥雪滚吐出衔在嘴里的白耳朵幼豺,用豹爪踢踢猎物,猎物早就气绝身亡,不会动弹也不会叫唤,泥雪滚这样做,是在用肢体语言告诉面前的五只老母豺:这只短命幼豺已经被我猎杀了,人死不能复生,豺死也不能复生,你们即使把它抢回去,它也不可能重新活过来了;我可不是什么纸糊泥捏的玩具雪豹,我是爪子犀利牙齿尖利有雪域霸主美誉的真雪豹,把我逼急了你们能有好果子吃吗?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不幸被你们掏了肠子,起码也能咬翻两三个来给我垫背,豺的生命也只有一次,你们虽然是老母豺,但还没老到棺材馕子的程度,还能享受美好的时光和美好的生活,活着多么好,何苦为了区区一具幼豺尸体而跟一只张牙舞爪的雪豹进行殊死较量呢?你们走吧,最明智的选择就是退却;赶快走吧,我没兴趣追赶你们!泥雪滚朝老母豺们咆哮。

然而,威胁加规劝也没能打动老母豺们的心,它们仍扼守山脊线并向泥雪滚步步进逼。

泥雪滚突然气势汹汹地向老母豺们扑击而去。既然免不了会有一场生死搏杀,那就来个先下手为强。它希望自己的突然袭击会使老母豺们惊慌失措、猝不及防,从而冲开一个缺口,沿着山脊线逃到雪山上去。但老母豺们比它想象的还要狡猾,似乎早就料到它会有这步棋,它刚扑蹿过去,五只老母豺便忽啦围上来,其中四只闷头咬它的四条豹腿,黑鼻梁母豺则绕到它的身后撩拨它的尾巴。它领教过黑鼻梁母豺的厉害,掏肠技艺炉火纯青,它再也没有第二泡威力无比的稀屎可以喷薄而出将黑鼻梁母豺推倒在地了,它唯一的选择就是放弃夺路逃跑的企图,退回到悬崖边去。

双方僵持了几分钟,突然,黑鼻梁母豺呜呜呜发出短促的啸叫,似乎是吹响了战斗号角,五只老母豺平举豺尾弓腰曲腿,做出扑跳姿势,豺眼里燃烧着复仇毒焰,丑陋的豺脸上写满视死如归的坚毅与悲壮。

泥雪滚明白,这五只老母豺马上就会像跳蚤一样叮到它身上来,它们已下定决心与它生死一搏了。假如它叼着白耳朵幼豺不放,那就只能靠爪子撕抓而无法用牙噬咬,在五只老母豺疯狂的进攻面前就失去了还击能力,处于被动挨打的不利局面;它要想正常扑咬还击,就只能吐掉白耳朵幼豺,可这样一来,混乱中已经到口的猎物极有可能会被老母豺们抢回去。对豺来讲,抢回白耳朵幼豺,无非是抢回一具早已气绝身亡的幼豺尸体,毫无实际意义,但对它来说,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如果白耳朵幼豺被抢走,就意味着它九死一生的冒险以失败告终,意味着救活花老三的希望彻底破灭!怎么办?好为难。一只老母豺跳到它背上来了,它扭头用豹头猛撞豺头,总算把老母豺从自己背上撞了下去。但就在它对付背上的老母豺时,黑鼻梁母豺阴森歹毒的眼光再次瞄向了它的屁股……泥雪滚不得不再向悬崖边退却了几步。它已站在悬崖边缘,无路可退了,再退一步的话,就要从悬崖上摔下去了。五只老母豺气焰更加嚣张,竟然冲到泥雪滚跟前——近得豺脸上的胡须都能触碰到豹脸上的胡须——呦呦啸叫。那只黑鼻梁母豺更是胆大妄为,竟然张嘴来咬泥雪滚的鼻子。

你们也太目中无豹了吧!你们也欺豹太甚了吧!你们也太狂妄自大了吧!泥雪滚心中怒火升腾,将嘴里的白耳朵幼豺吐在地上,吹胡子瞪眼,发疯般地嚎叫,跃跃欲扑。五只老母豺往后退了几步,摆出一个口袋阵,应对泥雪滚的进攻。泥雪滚明白,这是五只生活阅历和格斗经验都很丰富的老母豺,晓得该怎样对付穷途末路的雪豹。它若赌气扑上去,立刻就会遭到前后左右全方位反击。敌众我寡,且对方有特别卑鄙肮脏的掏肠绝技,它取胜的希望十分渺茫。当然,它不会像牦牛羚羊之类的食草动物那样白白被掏出肠子来,它的豹爪和豹牙绝不是吃素的,被掏肠之前,一定能咬翻一两只老母豺,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咬死三只老母豺,咬死一只够本,咬死两只赚一只,以一命换两三命,也不算亏了。可转念一想,这种算法似乎不科学。雪豹是雪域霸主,豺却是一种很普通的恶兽,生命的质量有明显的差别,以一条雪豹的命换一条豺狗的命,显然雪豹是吃了大亏的;退一万步讲,就算雪豹的命和豺狗的命可以等量齐观,就算它运气特别好能在被掏肠前一口气咬翻三只老母豺,数量上也并不占便宜,因为一旦它被豺掏肠,那千年老杉树扇形树洞里的三只幼豹也必死无疑,这已经不是一命换两三命的问题,而是拿四条雪豹的命去换两三条豺狗的命,岂不是吃了巨亏!

拼拼不得,逃逃不脱,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悬崖上跳下去。与其待在山顶被掏肠子,还不如冒险跳悬崖呢,说不定还有死里逃生的可能。动物都熟知两害相遇取其轻的生存策略。泥雪滚刚才观察过地形,东南西三个方向,东南两个方向眺下去都是必死无疑,唯有西面的悬崖,虽然也很陡峭,但形成一个自然斜坡,且斜坡上铺着一层雪,可以起到保护作用,只要能控制好翻滚的惯性,别直接滚进古纳河,或许就能保住性命。打定主意后,它声嘶力竭地狂吼起来,张牙舞爪做出扑咬姿势,这叫虚晃一枪以进为退,趁老母豺们往后退却之际,它叼起白耳朵幼豺往西紧跑几步,在老母豺们的嚎叫声中,纵身一跃,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虽说雪豹天生具备极佳的空中平衡能力,但坡度实在太陡,跳下二十多米后,它砰地掉在积雪上,爆起一团雪尘。虽然四爪着地,但根本没法站稳,身体像皮球似的往下滚。它闭起眼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紧紧咬住白耳朵幼豺,死也不松口,耳边传来呼呼风响,脑袋晕得厉害,也不知打了多少个滚,突然,身体重重撞击了一下,停止了滚动。泥雪滚睁开眼一看,自己躺在古纳河旁边,幸好一棵碗口粗的思茅松挡了它一下,不然的话,它极有可能直接滚进古纳河喂鱼了。它站起来,扭扭腰,动动四肢,除了脑袋有点儿晕,好像没受别的伤。这时,它听见头顶传来“砰——砰——”物体砸落的声响,抬头一看,可恶的老母豺竟然也学着它的样,跟着从悬崖上跳下来了。带头跳下的是黑鼻梁母豺,它在陡坡的积雪上砸出一个坑,又像鸟一样飞起来,再次砸在积雪上,迅速滚落。另四只老母豺也学着黑鼻梁母豺的样,奋不顾身地跃下悬崖。

没想到,豺的报复心这么强,即使面临死亡危险也要穷追到底。

泥雪滚不敢耽搁,立马叼着猎物沿古纳河往山谷外奔逃。它熟悉这一带的地形,只要逃出狭长的山谷,就是白雪皑皑的日曲卡雪山,它就能发挥雪豹擅长在雪地奔驰的优势,摆脱比魔鬼还难缠的老母豺们。

“哗——”身后传来巨大的水花声,伴随着豺凄厉的嚎叫,它不用回头看也知道,一只老母豺从悬崖上跃下来,运气不佳,直接滚进古纳河去了。啧啧,要是追赶它的五只老母豺统统跌进恶浪翻滚的古纳河里,那该多好啊。当然,它的愿望是无法实现的。背后,老母豺们嚎叫奔跑的声音越来越近,豺的顽强和韧劲远远超出了它的想象,它们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会放弃追撵咬杀幼豺的凶手。

泥雪滚竭尽全力奔跑,穿过前面那道C形河湾,就能跑出这条狭长的山谷了!就在这时,它突然收敛脚步紧急停了下来,它看见C形河湾灰白色的砂砾上有许多红点儿在跃动。是豺,一大群豺!泥雪滚差点儿没急晕过去。身后传来老母豺们凄厉绵长的啸叫,C形河湾上响起豺群阴森悠长的啸叫,显然,追赶泥雪滚的老母豺们也看见了豺群,并进行了联络和沟通。身后老母豺们的啸叫如泣如诉,前面C形河湾豺群的啸叫如吼如嗥,不用猜泥雪滚也明白,老母豺们向豺群报告了白耳朵幼豺被掳掠的消息,豺群情绪激动、义愤填膺、摩拳擦掌、誓死报仇。果然,半分钟后,几十只土红色的豺就像几十团复仇的火焰,顺着河岸线飞速压了过来。

自己真是霉透了,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从悬崖上跳下来,指望能摆脱老母豺们的追杀,没想到却遇到了更大的麻烦,碰到了狩猎归来的豺群。流年不利,命运多舛,天要亡我,天要绝我!泥雪滚悲哀地想。

前有豺群堵住了去路,后有老母豺们堵住了退路,一边是猿猴都难以攀爬的悬崖峭壁,另一边是波浪翻滚的古纳河,泥雪滚陷入绝境。

不一会儿,豺群就来到泥雪滚面前,长颈毛豺王率领七八只大公豺朝泥雪滚逼近,呦呦低嚎着,豺眼里闪烁着复仇的光芒,恨不得把泥雪滚撕咬成碎片。

泥雪滚慌忙向古纳河退却,这是它唯一可以退却的地方。与一大群豺搏杀,它绝无赢的希望。刚才在鹰山上,它就差一点儿让黑鼻梁母豺给掏了肠子,一只上了年纪的老母豺尚且这么厉害,长颈毛豺王的掏肠技艺肯定更加炉火纯青。待会儿长颈毛豺王亲自出马,那将防不胜防啊。避免交锋,扭头逃窜,是它唯一的选择。

很快,泥雪滚退到河边一块高出地面约半米高的大卵石上。大卵石一半在岸上,一半在河里。泥雪滚已经无路可退,再退就退到古纳河里去了。没办法,只有壮起胆子摆开架势拼死一搏了。

豺群的进攻比它想象的还要厉害,在长颈毛豺王的指挥下,大公豺们连续不断地跳到大卵石上朝泥雪滚扑咬。豺不仅个个都是狂命徒,还很有战术头脑,声东击西,旁敲侧击,佯动佯攻,极有章法,就像一架精良的战争机器。泥雪滚刚才与五只老母豺周旋了半天,又吃死鱼又拉稀,又从高高的悬崖滚落下来,又重重地撞在思茅松上,头晕眼花,筋疲力尽,体力严重透支。几个回合下来,它身上多处被豺咬伤,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有一回,一只短尾大公豺跃上大卵石来抢它嘴里的白耳朵幼豺,它忙于应付正面进攻,忽略了来自背后的威胁,一只独眼大公豺从后面跃上大卵石咬住它的尾巴,就像拔萝卜似的拼命拔,差点儿把它从大卵石上拽下去。它心里很清楚,豺多势众,它是坚持不了多久的,或者被许多恶豺你一口我一口凌迟处死,或者被活掏了肠子凄惨而亡。

留在岸上必死无疑,那还不如跳进古纳河去呢,它想,兴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当它的目光落在古纳河时,心里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打消了跳河逃生的念头。古纳河水是日曲卡雪山的积雪融化而成的,冰冷彻骨,加上这一带是山区,地势落差很大,河床里遍布大大小小的卵石,飞泻而下的河水撞击在石头上,发出訇訇如雷的声响。雪豹虽然会泅水,但泳技一般,不能和水獭、浣熊、河马、鸭嘴兽等动物相比,跳进水势如此湍急的河里,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希望。

跳河等于自杀,不如就在岸上与豺群周旋,或许再坚持一会儿,豺群会失去耐心而撤离呢,泥雪滚想。

就在这时,又有两只大公豺迎面蹿上大卵石,左右夹击,张嘴去咬泥雪滚颈侧的动脉血管。这也是豺捕杀猎物惯用的绝招,锋利的犬牙一旦割开猎物颈侧的动脉血管,猎物便会因失血过多而失矢去反抗能力。泥雪滚当然不能任豺宰割,它若吐掉口中的白耳朵幼豺,是可以咬得两只大公豺脑袋开花的,可它害怕自己一旦松口,好不容易获得的食物会被大公豺抢了去,便用前爪去撕抓豺脸,以阻挡大公豺的扑咬。两只大公豺仿佛晓得泥雪滚不敢吐掉口中的幼豺,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各咬住泥雪滚一条前腿不放。你们竟敢无视能一口咬断羚羊脖子的豹牙,面对面来咬一只成年雄雪豹的前腿,这也太嚣张狂妄目中无豹了吧!泥雪滚决定给这两只大公豺以血的教训,它松动嘴巴,想把口中的白耳朵幼豺吐掉,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住右边那只大公豺的脖子,这样的话,就算白耳朵幼豺被抢了去,它也猎杀了大公豺,大公豺身上的肉比幼豺身上的肉多,用一只幼豺换一只大公豺,也是一笔很划算的套啊。可对豺群来说,用一只身强力壮的大公豺换一只早已气绝身亡的幼豺,显然是一笔亏本生意。既然自己稳赚不赔,那何乐而不为呢。就在它打算将口中的白耳朵幼豺吐掉之际,突然,尾巴后传来一阵刺痛,它扭头瞄去,不好,一只模样丑陋凶蛮的独眼大公豺趁它聚精会神对付正面两只大公豺之际,悄悄跃上大卵石,再次咬住了它的尾巴。更糟糕的是,那只长颈毛豺王也跟着跃上大卵石,隐含杀机的豺眼死死盯着它的**……

泥雪滚吓出一身冷汗,它明白,自己又中了豺声东击西的诡计。如今,它的两只前爪被面前两只大公豺控制住,一时很难扭身扑杀咬住它尾巴的独眼大公豺;而它的尾巴被独眼大公豺牢牢擒住,也无法用尾巴盖住**以阻止长颈毛豺王掏肠。长颈毛豺王是豺群中的佼佼者,掏肠技艺绝对出神入化,刹那间就可将它肚子里的肠子揪出来。它没时间犹豫,也没时间思考,纵身一跃往波浪翻滚的古纳河跳了下去。

要么跳河,要么被掏肠。换句话说,要么喂鱼,要么喂豺。它别无选择,那就喂鱼好了,它恨肮脏的豺,不愿让豺吃掉自己。

扑通,古纳河里溅起一朵硕大的浪花。

泥雪滚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凉,身体沉入水中。它奋力蹬动四肢让脑袋浮出水面,它看见,几十只豺在河边一字排开,气急败坏地啸叫。豺比豹更惧怕水,是不敢跳进古纳河来的。

看来,被凶暴的豺活掏豹肠的惨剧算是避免了,但另一个灾难随即降临。

泥雪滚划动四肢想游到对岸去,但刚到河*,一股激流猛冲下来,把它卷向下游。泥雪滚*在激浪翻滚的古纳河里漂流,一会儿被推上浪尖,一会儿被抛进浪谷,一会儿重重撞击在石头上,一会儿又随着瀑布飞流直下。很快,它就感到天旋地转,身不由己,随波逐流。它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紧紧叼着那只白耳朵幼豺,决不放弃已经到手的猎物……

豺群气急败坏的啸叫声越飘越远,慢慢消失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泥雪滚苏醒过来,发现自己上半身躺在沙滩上,下半身泡在冰凉的河水里。它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上岸的,也许是一股激流将它推上沙滩,也许是顺着瀑布从高处漂下来后被暗流送到岸边了,反正,它没有喂鱼,侥幸活了下来。更让它高兴的是,嘴里仍好端端地叼着那只历经艰险捕获的白耳朵幼豺。它站了起来,抖抖身上的水珠,谢天谢地,四肢完好无损,除了胸口有点儿闷,肩膀被河里的石头蹭掉一块皮外,没受什么伤。日头已开始偏西,泥雪滚惦记着千年老杉树扇形树洞里快饿死的花老三,不敢再耽搁,叼起猎物,撑着虚软的身体,急急忙忙往巢穴赶。

它被激流冲上岸的地方离千年老杉树并不远,回到巢穴,花老三已虚弱得睁不开眼了。泥雪滚连忙将白耳朵幼豺开膛剖腹,将湿滑的内脏嚼碎后用舌尖塞进花老三嘴里,谢天谢地,花老三还能勉强吞咽。泥雪滚把半只幼豺都喂了花老三,另外一半与白老大和银老二分享了。它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捕获的猎物终于创造了奇迹,天黑后,花老三能颤巍巍地站起来了,它从饥饿——这个动物界最狰狞的死神那儿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