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在另一个维度的天空下,也许潜藏着令人意想不到的精彩,例如另外一个自己。
世界上的另一个我,长得一定和我很像很像,她也许喜欢挽起发丝别在耳上,戴一顶大大的遮阳帽,手上握一束素色的花,在黑白相间的走道中轻捷地跳格子,阳光斜射在廊镜上又打到地上,为有些许冰凉的地板织了一件轻柔的外衣。也许拥有一个小小的农场,里面有一头小小的花母牛,她时常帮它梳洗那绸子般光滑的毛皮,侧耳倾听它的每一个请求,每晚为它讲自己编的故事,并让它靠在她的膝上,讲完故事后,又温和地为它唱一曲催眠曲,让它在温暖与幸福的交织中入睡,每天清晨为它挑选鲜嫩的青草,并看着它满足地将它们全部吃完。她一定喜欢摄影吧,用一个镜头诠释自己内心的所有想法,一个硕大的相机与她的身形形成了很大的对比,伴随着“咔嚓”一声,还未反应过来,一个个鲜活的形象就定格在镜头中,如果她能时刻保持一颗善良的心,去捕捉一切,留下一切,是多么美好,又多么奢侈啊!她也许会手织毛衣,用毛衣针逆光一针一线编织富有亲和力的大衣,看着简洁但大方的外衣,她会露出开心的笑吧。她会喜欢用耳麦听音乐吧,当音乐一蹦一跳像流水一样进入她的耳中时,她也许会小声哼唱甚至突然闪现灵感,用蓝色墨水的钢笔写下一首明快的旋律,再珍藏到某本最爱的书中间,时不时翻开它,回味一下自己当时的心情。她也许能弹一手好琴,象牙钢琴上修长的指尖不停抒发着内心的想法,就像一个迫不及待向外界热切倾诉的人。
她一定不是完美的,不完美的人才是真实存在的,真实存在的人都是不完美的,她没必要苛求自己什么都完美,她也一定会有愤怒,悲伤,孤单,寂寞,伤心的情绪,但她一定会抑制自己想发脾气的冲动,要不就独自大哭一场,让眼泪刷洗这一切的烦恼与不快,让所有不愉快全都顺着眼泪流走。要不,就把这些事写入日记,让日记本当自己的闺蜜,让它消化所有的负能量,只留下让人露出笑容的正能量。要不,也可以冲到空旷的地方,放开嗓子,不顾一切地大吼一通,让声音带走嘶吼声,然后转化为悦耳的鸟鸣。要不,走进小小的浴缸,泡一个暖暖的澡,看一个个泡泡飘浮在空中,全身惬意安然。洗完澡后,再到散发洗衣液香气的刚洗的床上睡一个午觉,所有不快都能一扫而光。
她一定会有一对爱她的父母,也许因为初雪吻过他们的发梢,已经留下了些许的花白,章鱼般软软滑滑的阳光流进了他们也许不太大但是温馨的家,黑白圆点的桌布上放满了热气腾腾的家常菜,他们围坐在桌前,诙谐活泼地讨论着一切,她的眼里盛满了了星星,满足地享受着自己拥有的一切。吃完晚饭后,一家三口手牵着手,迎着夕阳的余晖,拉下几条长长的影子,沿着碎石子路,渐行,渐远。
她也许也喜欢雨夜,当平稳的雨声冲刷着世间的一切,将所有污垢拭去,焕然一新,她手握一杯摩卡,倚在透明的窗前,看雨滴模糊了视线,只剩下一些模糊的轮廓。气温不断下降,窗外有些许小坑的地面积满了晶莹的液体,雨水不断溅出一圈圈的涟漪,第一圈涟漪还未消散,第二圈又紧紧地拽住第一圈的衣角,接踵而至。有几只的小麻雀仍然逆风飞着,丝毫不惧怕绵绵密密的雨水。她呼一口气在窗上,水汽凝结形成天然的画板,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涂鸦出一颗小小的星星,然后看冰冷一点点吞噬掉它。
她也许会在某一天,某个角落,在厚重深蓝油彩涂鸦过的天空下,忽然与我相见,我们不约而同地惊呼:“哦!你是谁?”然后对望打量着彼此,继而发出明朗的笑声,我们,那么熟悉,但是,又,那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