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灶,蹲在瓦屋一角,灶膛里的火焰蹿到了大铁锅底部,柴木在火的拥抱中,也“噼哩啪啦”地响着,它们似乎在为我的尝试喝彩,为我的成长喜悦,一派热闹的样子。
那天回外婆家,见外公坐在灶膛前,准备生火,便来了兴致想到生火。外公将信将疑地笑问着:“别凑热门咯!你会生火?”外婆忙打断:“不让孩子试试,你咋知道她会不会?”
我坐到灶膛前的小板凳儿上,有模有样地学着平时外公生火的样子,在身后的麦秸堆里精心挑选了几捆秸杆,用打火机点烯,二话不说一个劲儿地全塞进了灶膛里。那火苗没有了入膛前的神气,忽闪忽灭地残喘着,它那可怜的身躯拼命地向上挣扎,想呼吸新鲜的空气,可上面的秸杆将灶膛铺盖得严严实实,一个缝儿不留。我望着那奄奄一息的火苗,一时心急,竟朝膛内“呼呼”地吹气。这下可好,先前松散静默的烟灰,如同高度机敏的鸟群,一下子腾空而起,呛得我捏着鼻子,闭上了眼。再一睁眼儿,那火苗早已放弃了挣扎,化作了一缕青烟,飘散在熏黑的灶膛里,草草收场。而我也满脸的灰。无疑,第一次尝试生火,失败。
外婆望着我的模样不住地笑,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拿毛巾替我擦脸。外公替我取出满膛的秸杆,以师傅的口吻向我这个“新手”传授经验:
“一开始要稳,不能心急。”
“碰了一鼻灰也不要紧,再试试。”
我拍拍衣服上的灰,开始了又一次尝试。我先取一小扎秸杆,从容易着的叶子点起,点着了便用铁杆儿推进膛内。火苗在秸杆的支持下,轻盈地舞动着,从一个角落逐渐蔓生到半个灶膛,势不可当的样子。
“把握时机,添柴。”外公提醒着。
我把干燥的木柴小心翼翼地放进灶膛里,尽量在铁杆的推动下,把它们架空起来,让那簇火可以心情向上,与氧气亲密接触。如借东风的火焰愈烧愈烈,如同一层火红的浓雾四散开来。红色的火焰边儿上还有橙黄色的轮廓,灵动飘逸。它似乎是一位舞蹈大师,旋转,腾空,跳跃,它舞出了活力,舞出了希望。
外婆在灶台上挥动着铲子,那大铁锅内也飘来阵阵香气。火急依旧,香气四溢。
我尝试着生火,有过失败,甚至碰了一鼻子灰。但一边尝试一边摸索,最终也有了不错的成果。但最重要的是,我明白了人生也如生火。
做任何事都不能够急于求成,要一步一个脚印地踏踏实实地走。失败了也不要紧,每一个下一秒,都是另一个机会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