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我在乡下,经常看见人们赌搏,当时人们只是小赌,赌吃赌喝等,还未发展到如今的大赌,赌车子,房子和地皮等,俗语说这样赌叫做赌“身价”。据说如今有人连妻子,儿子都被赌掉了,这是后话。
记得当时,我有个小伙伴叫铁柱,有一天他说:“我敢吃生鸡蛋,你们信不信?敢不敢和我赌?”小伙伴们都不信,就说:“赌就赌!输了怎样?”“输了,我赔你们10元钱!”喝生鸡蛋是挺恶心的,乡下有句顺口溜:脑门上的疮,屁股上的浓,鸡蛋清子鼻涕虫。喝生鸡蛋,别说喝,就是听起来都想吐。铁柱见小伙伴们不信,便说:“谁给我找鸡蛋去,我就喝给他看!”。母鸡一般是上午下蛋,铁柱和小伙伴们赌的时候是下午,我在家的鸡窝里找不着鸡蛋,放在篮子内的鸡蛋又不敢动,因为有数,偷拿会被爹娘揍的。于是铁柱叫另一个伙伴回家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是母鸡刚下的,鸡蛋还热着呢,铁柱接过鸡蛋,立即磕开,仰起勃子喝了下去。谁知喝生鸡蛋也会上瘾,没人给他喝,他就偷自家鸡窝的鸡蛋,被他娘发现了,他娘烧红了一把铁钳,就吓唬着往他的手上烫,铁钳烫在手上多难受啊!他大声哭喊着:“阿爹阿娘呀!下次我再也不敢了。”可铁柱总是不改,那天,他娘一生气就把烧红的铁钳真的往他手上烫去,他娘听见儿子的尖叫声都变了调,忙把铁钳收了回来,托着儿子的手一看,儿子的手已被烫掉了一层皮。至于铁柱改了没有,我不清楚,不过他自此给别人留下一个话柄:“宁肯手上有疤,不让嘴巴受穷。”
乡下人最想吃的是油条,所以有许多人都说,自己要是当上了皇帝,天天叫人炸油条吃。不久,我看见铁柱娘和别人赌起来,她说自己能吃20条油条,别人问她,吃不了怎么样?她说,赔50条。一个想吃20条,一个想得50条,接下来就商量具体事宜,吃时不准喝水,不准吃喊菜。。。。。。反正有许多不准,吃油条的也许太相信自己的肚子了,忘了眼睛大肚子小这句古话,所以没向对方提任何要求,20条油条端了出来,开始是两手抓着吃,那肚子就像无底洞似的,转眼就吃了一大半。那卖油条的妇女,我认识,她叫大妹,她看铁柱娘这么能吃,就后悔地直拧自己的大腿肉,疼得她呲牙咧嘴,心想:这是人的肚子吗?如果赌输了,她害怕回去无法跟丈夫交待,她知道自己丈夫的性格是凶恶的那一类。人无主意时爱搔头皮,好像搔头皮就能搔出主意来。乡下人很少洗头,天天风里来雨里去,头发脏了不说,头皮屑也特多,铁柱娘边吃,大妹边搔头皮屑,于是,铁柱娘后悔了,说:“不赌了,你这不是恶心我吗?你看你搔了一桌子头皮屑,我还能吃吗?”大妹低头一看,桌上已经落了白花花的一大片头皮屑。“赌之前你有说过不准我搔头皮吗?”大妹好像找到了让对方咽不下去的理由。对方越说不让搔,她偏要搔。铁柱娘被气得直翻白眼,直伸长脖子,把头扭到一边,越吃越慢。大妹不奈烦了,说:“你吃这么慢,等到天黑都吃不完呀,我还忙着收市呢!”铁柱娘反驳道:“我吃到猴年马月你也管不着,赌之前你没说过要限我吃多长时间哦!”后来她们都据理力争,各自为正,各不相让,还因此打起架来。因为这样而引发的斗争的确是屡见不鲜。
最让我不忍心看的是别人赌喝酒,那时人们喝的许多都是散装酒,朩署酿制的,喝下去又苦又辣还呛嗓子,有个酒鬼,身上有几块钱也不顾亲人反对,跑到小卖部打酒喝,也不用菜,买了酒就站在柜台旁,一大碗酒,一口就能干完,惹得他全身酒气。那天,他正在池塘边挑湿淋淋的塘泥,乡长提着两瓶算是名贵的烈酒在此路过,酒鬼的酒瘾又上来了,大声说:“乡长,一瓶烈酒,我能一气吹了。”一气吹,就是嘴对着瓶子口一口喝下去,瓶里没有空气时,酒不会往下流。“好!一言为定!这可是68度的烈酒,你要是一气吹了,另一瓶也送给你,如果你输了,对不起,你可要赔二箱68度的烈酒给我噢,你敢不敢赌?”“赌!二箱就二箱。”酒鬼弃掉扁担,从池塘里甩着胳膊跑上来,用牙咬开瓶盖,仰起脖子就往肚里灌。大概过了几分钟,酒鬼被酒烧坏了脑,衣服也没顾得上脱,滚到池塘里,在池塘里翻来覆去地折腾,惹得他全身成个臭泥人。看见他那副要酒不要命的落泊模样,我就觉得心寒。
说实话,我真的不忍心看到别人赌搏。因为这样对自己的健康乃至社会的稳定都不利。我深知自己不是伟大人物,不可能为社会作出巨大的贡献,但我颇想扏笔从文,以此唤起人们的良知,使人们都能走出一条*的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