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开,无人问津;樱花落,谁人怜惜?唯愿常开不败,却独留一地残花。 ——题记
樱花,也许是幻想中的唯美浪漫,也许是惊鸿一瞥的惊艳。世人把樱花传赞得太美好,以致于人们早已忘记了樱花的本质。
初绽的樱花,是一位懵懂的少女。它在早春的朝晖下悄然开放,带着一个严冬的期望。阳光落下点点斑驳,跳跃在樱花枝头,为初开的花儿添了一层新生的光辉,透着淡淡的粉色,娇嫩的,可人的。它以新奇的眼光打量着这个新奇的世界。它不懂,不懂红尘千丈,人事冷暖,亦不懂这花的王国,谁主沉浮。只是心中怀着一点隐秘的期望,期待着有人能够为它侧目,仿佛一位二八年华的女子,独倚凭栏,眼波流转之间是不谙世事的纯真。
樱花终是失望了。很少有人会为几朵星星点点的小花停驻。或许是开得正盛的梅花太夺人眼球,那种冷艳的,傲然于严寒的气魄。于是樱花似是似非地明白了什么。它没有出类拔萃的气质,没有傲霜开放的魄力,所以它会等待,等待梅花落下,樱花开放。梅花会落,于是樱花满树满树地绽放,一朵一朵,一片一片,如淡粉色的云霞。那样热烈地开放。樱花开得烂漫,人们为它的纯真而赞叹,殊不知它已经受过等待。樱花单纯,但不愚蠢,它知道什么是机会,也会把握机会。开放的花朵没有真正的不染纤尘,因为花儿开放前总会经历成长,经历等待。即便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也经历过淤泥下黑暗的等待。此时的樱花恍如年近三十的少妇,端坐树下,轻抚琴弦,一弹一拨,歌声缱绻唱思量。
没有花会常开不败,就像没有人会长生不老。临近凋落的樱花平添了一股凄凉,一种历尽人间疾苦的沧桑。残破的花瓣悄然掉落,无人问津,如同花开的时候,它慢慢地腐败,化泥。它依旧高雅,即使掉落。樱花的一生就这么长,也许五天,也许十天。它决然地落下,不似开放时的懵懂,不似盛放时的热烈,是垂死时的坦然。依稀之间可见一白头老妇靠坐树下,缓缓闭眼,回望一生,那些轰轰烈烈的过往早已随风逝去。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樱花只有十天,十天就是它的一生。樱花的十天就似人生的百年。也曾在懵懂,也曾在热烈开放,直达巅峰,最后坦然地接受死亡。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那些最初的纯真在岁月长河中消失殆尽,也许隐藏在内心深处,却不愿唤醒。那个懵懂的时期,就如樱花初绽,带着属于少女的绮丽;而那个辛苦奋斗的黄金时期如樱花盛极一时的开放,学会了等待,学会了把握机会,学会了绽放美丽,学会了取舍;而迟暮之年则如樱花凋谢,宁静地走向衰败,走向死亡。樱花在我看来,所折射出的不是少女思恋,而是一个完整的人生,迷茫,奋斗,死亡。
樱花的本质不是所营造出的梦幻,而是朦胧,等待,坦然。即使樱花早已化作尘土,但是它所留下的盛世美景却总是让我在这炎炎夏日缅怀不已。就像一缕清风吹来,恍惚间,也能看见有几片淡粉色的花瓣自窗边吹进我的书房,轻轻地落在还未合上的书上,平平淡淡的日子。
江南花开花又落,人生一世笑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