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被人们感觉遗弃的地方,大马路,矮平房黄梅布满闹嚷嚷——”
岁月刻画他的脸,外公。是哪一年他抱不起他的孙子外孙们了?又是哪一年,他外出的频率变少了?
一日,翻母亲的旧照片,他身着红色西装,挺直着腰板,虽俗气了些,但分外喜庆。他大笑着,灰灰的牙一颗未掉。去年,老家拆迁,他们搬到了父母在故乡的旧房子,他倔,硬是要回去看看,外婆犟不过,只得由他去,这一去,却摔坏了腿。
是啊,我的外公,他老了。他已不是当年那样倍儿有精神了,现在变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他的黑发缪缪无几,渐渐地,微笑已不复存在,眉头也总是紧扣着,他将自己*。但我可以透着他淡泊一切的眼眸中,看到他心底的泪,每一滴,都潜藏着浓重的,惆怅的往事。他眼里的世界,是否就是像书中的那个母亲心里那样可怕。他们都是一样的畏惧这个世界。
“生命很短,山中开满的果铺成养老枝桠,日子很长,只要是站在等孩子的窗——”
你曾在吃饭的时候,夹起一整块鱼骨,说:“鱼啊,就这么游啊游啊,游到了你的碗里去。”配着风趣的动作,引来外婆一句牢骚:“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你曾和孩子们围在一桌讲自己以前被“引路神”牵魂而绕不出田埂的事,母亲便会嫌弃道:“那点破事,谁不知道。”我却是一副百听不厌的样子。他瞅着我稚气的脸,叨到:“快点,快长大吧,外公好多讲一点故事给你听。”
而现在,他却不讲了。如今,没有了那附着碗碟相撞清脆声的故事,也没有外公娓娓道来的旧事。
“光溜溜,黏答答,孩提时光被原谅,牵绊绊,踉跄跄,白发靠我们欣赏——”
不复存在的年代里,被遗忘的某个角落里的声音,或许再也无法拾起了,美丽的光阴埋没在繁乱中。外公啊,你的某一滴泪是不是就藏着我和你的故事,别人不知的,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的事。
“早点回家,早点回家。心款款,影恍恍,牵手的步履成双,天茫茫,月苍苍,你们的流域回荡。 笑吟吟,声缓缓,尽头前的路暖暖。泥土*,屋瓦顶上,升起太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