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篇】
书不厚,很快就读完了。久闻季老的大名,以前却很少有机会拜读季老的文字,对他也不太了解。读了这本书,有了切身的感受。
他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老人。性格坚强,个性鲜明,有很强的自己做人的原则。他是1911年生的,和我外公同岁。他们那个年代人的特点就是古文底子非常好。诗词歌赋,信手拈来,还颇有古代文人之风。说话风趣幽默,经常拿自己开玩笑,是位开朗的老人。
这些文章基本都是季老80岁以后写的一些人生感悟的随笔,发表在各种报章杂志上,也有些他给别人写的序言。80岁,在很多人看来都很老了,应该是安度晚年的时候。他还迎来了自己的学术生涯的第二春。天天泡在北大图书馆里查资料,写出了几十万字的讲东西方文化交流的《糖史》, 还 翻译了吐火罗语的《弥勒会见记》。常年的坚持思考,研究和写作,也许就是他长寿的原因。
这些人生感悟里,季老想得最多的是如何面对老年和死亡。人到了八十以后,肯定难免要思考如何面对死亡的问题。一方面,季老显得很潇洒。他常说自己在*里就想自杀了,是死过一次的人,从那以后的生命都是白捡的,所以并不怕死。
他研究了中国诗词歌赋里面的三种死亡观,一种是害怕,最著名的是江淹的《恨赋》,“自古皆有死,莫不饮恨而吞声”。另一种是逃避,竹林七贤里面的刘伶,经常带着一壶酒,让人抱着铲子跟着他,说,“死便埋我”。第三种是季老最喜欢也最推崇的陶渊明的顺其自然。他把陶渊明的诗,“纵浪大化中,不忧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作为自己的座右铭。
虽然季老无数次的这么说,但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来他对生仍然有种深切的渴望,并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超脱。他经常地思考死亡的问题,反复的谈自己的死亡观,对古代著名文人的死亡观进行研究,这些都很能看出他的心态。也正是如此,我觉得他活得很真实,不虚伪。他就是一个跟我们一样的普通人,对死亡也充满了恐惧和担心。
可能是年纪大了的缘故,所以这些文章里经常重复讲一个思想。除了谈老年,谈死亡,他谈得比较多的是为人处事,要处理好三个关系,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自己的思想的关系。
我觉得季老到了老年还很与时俱进。很能把握时代的脉搏。他非常关注环境保护的问题,坦言这是21世纪最大的问题。他感觉西方文化提倡征服自然,这就和环境尖锐对立。要在21世界解决环境问题,季老认为要用东方的天人合一的观点。人与自然达到一种和谐共存的关系。
在这方面,季老还是很敏锐的。但天人合一毕竟太抽象了。如何把这种理念跟现实生活,和现在的现代化(西方化)的经济发展结合起来,找到一条可操作的实用的道路,季老没有说。这可能也超出他的学术范畴了。
季老这么多文章里,我认为《八十抒怀》写得最好。充分表现了他向往简约朴素的生活和不懈地追求学术的更高境界的人生观。文字朴实而优美。一开始就写八十岁生日早上起来,本来很担心,不知道八十了会怎么样,但看了看自己,再看看家里周围的环境,一切都很平常,没有什么变化。才发现八十岁也没什么可害怕的。
这跟我自己过三十岁生日的感受完全一样。29岁的最后一天,我非常忐忑不安,明天就要进入三十岁了。不知道会怎么样。可三十岁那天一睁眼,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人生本来就是渐变而不是突变的过程。无论是三十,还是八十,九十,都是我们一生中平常的一天。这种平常心是最好的心态。
季老后来还写了篇《九十抒怀》,也非常真实。那里面写了社会对他过度的需求。将他一匹垂老的瘦马,当作日产千磅的大奶牛来挤。他感觉身心都非常疲惫。可以想象,他名声在外,很多单位和个人都想攀附他的名气来在社会中求进步。这样对待他这样一个老人,真是太残忍了。
看来季老的文章,感觉自己的古文修养实在太欠缺了。这是我人生的一大缺陷。不了解中国古代的诗词和文章,就不能了解中国传统文化。更重要的,能感到季老和所有传统文人一样,都过着一种诗意的生活。如果随时随地可以把自己生活写成诗歌,那么生活也就诗化了。在世间诗意的栖息,这是何等高雅的生存状态!我可望而不可及。希望以后有机会多读古诗词,还能迈进这样的生活。
刚看完书不久,就听到消息说季老去世了。非常震惊,也很难过。我外公是去年走的,98岁。季老今年也是98岁。他和我外公同年生,同样经历九十八个寒暑,又同样的离开了。而我在他去世之前,这么巧就正好看到了他的这本书。感觉上和季老冥冥中有些缘分。所幸的是,在电视里看到,他走之前一天还精神矍铄的给全国中小学生提了,爱国,孝亲,尊师,助友,八个字。相信他老人家走的时候一定很安详,充满平安喜乐,没有痛苦。
仅以此文祭奠季羡林大师,希望他如愿回归造化,与天地合一。
【第2篇】
2006年正值当代中国大学者季羡林先生九五华诞,坊间先生著作颇多,季羡林研究所编选的《季羡林谈人生》(当代中国出版社2006年版)是其中的一本佳作。
季羡林先生一生颇为不凡。6岁告别父母家乡到济南求学,后来竟同时被北大、清华录取;1936年,先生负岌西游,之身到哥廷根大学留学,“撇妻舍子”,十年寒窗,得梵语、吐火罗语和印度学等真传;归国之后,在胡适、陈寅恪、汤用彤诸先生关照下,创立东方语系,垂60年至今,可以说,没有先生,就没有今天的北大东语系。新中国初期,先生不免时俗,成了“社会活动家”,大大小小的会议让他学术事业分身乏术;*十年,先生被打倒,赶入牛棚,世界级学者竟去放猪、收发报纸,然而七卷八本的巨著《罗摩衍那》竟奇迹般地翻译出来;新时期到来,先生“研究、翻译与创作并举”(《研究、翻译与创作并举》),80高龄出版了80万字《糖史》,并散文佳作迭出,俨然“学者散文”风度,或云“老生代散文”代表;而今,先生“何止于米,相期以茶”,301病房之内犹自笔耕不辍。这一生,敢不称为惊天地、泣鬼神!如此丰富、复杂、宽广(“绕地球数圈”——先生语)的人生,堪比传奇,方使先生成为20世纪中国学人的缩影、当代学者的楷模,也使先生散文题材丰盈、根柢深厚。
书中所选散文凡53篇,皆属“小制作”,但却都是大手笔,这是基于旷达、豁然的人生底色。试看《世态炎凉》,题名似乎属人人皆知的道理,但看到先生文字,却别有一番滋味。昔日毕恭毕敬的同事朋友,相逢之时却都视若路人。而一天先生的孙子高烧四十度,需要送往校医院急诊。一位女同事“竟吃了老虎心豹子胆似的,帮我这个已经步履蹒跚的花甲老人推了推车”。于是,“我当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如吸甘露,如饮醍醐”。乍一看来,似乎言过其实,用语过重,也许只有从非常岁月走过的人才会有这种切肤之感。先生对待那些帮助自己,哪怕是举手之劳的朋友,都能念念不忘;对待曾经不公正对待自己,甚至举手打他的人,也没有怀恨在心。因为,“假如我处在别人的地位上,我的行动不见得会比别人好”。字里行间,我们不仅感受到了老学者的清醒透彻,更感受到了人类宽容的伟大。
又如《九十诉怀》:“我已经死过一次,多活一天都是赚的,到现在已经三十多年了,我真赚了个满堂满贯,真成为一个特殊的大富翁了。”如此超然物我,参透死生,让读者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大境界。而笑看当日鬼门关口,笑看今日衰老之躯,悲凉中透着幽默,幽默后隐藏着超拔。老学者用学术来丈量生命,显得可爱、可敬。
曾有记者记载,季羡林对前来看望的*总理说:“有个问题我考虑很久,我们讲和谐,不仅要人与人和谐,人与自然和谐,还要人内心和谐。”其实,早在90年代,先生散文中就提到过这一话题。2001年的《漫谈伦理道德》中又有所发挥:“这三个关系紧密联系,互为因果,缺一不可”。可见,对于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先生是有着长久思考的。而他格外强调人内部思想与感情的和谐,则是源自一个经受二战硝烟、*动荡的心灵最深沉的痛。他格外强调儒家伦理中的“修身”,也是承继先师陈寅恪先生对于《白虎通》中三纲、六纪为中国文化精神所寄的遗训,绝非附庸时论。
先生的文字真挚、质朴,洗尽铅华。他曾说:“散文的精髓在于‘真情’二字”。书中所选篇什,《二月兰》、《怀念西府海棠》、《幽径悲剧》、《神奇的丝瓜》等等,均属真情实感跃然纸上的好文章。《二月兰》中写到每当二月兰花开,家中老祖便拿着小铲到花旁青草中挖荠菜,而先生喜爱的两只小猫——虎子和咪咪则匿身花间,“一黑一百,在紫色中格外显眼”。后来,老祖、爱女均已逝去,小猫也遁离人间,老人格外心酸,只有二月兰陪他做伴。“回忆这些往事,如云如烟,原来是近在眼前,如今却如蓬莱仙山,可望而不可即了”。对二月兰花丛的描写和生离死别的人生惨淡相提并论,情景交融,感人肺腑,具有强烈的文学魅力。
先生的文字尚求平淡,劲道吃在字里。看似简易,颇耐咀嚼,有些文字以臻老到、已入化境。譬如:“然而曾几何时,知命之年,倏尔而逝;而顺之年,也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在古稀之年也没能让我有古稀的感觉。物换星移,岁月流逝,我却懵懵然,木木然,没有一点感觉……被人称呼,从‘老季’变成了‘季老’,最初觉得有点刺耳。此外则一切平平常常,平平常常。”(《迎新怀旧》)这样的语句毫不卖弄,句句平实可感。细细品来,顺耳耐读,其间韵律可协,节奏自然。思之念之,这种良好的语感是在70年的创作实践中千锤百炼而来,怎不炉火纯青?作为读者,我们是多么愿意欣赏这样的文字呢!
在汉语出版物呈几何数字增长的今天,我们看到了太多千篇一律、循规蹈矩的文章,汉语自身的情趣、变化和潜能被消蚀在铺天盖地的文字垃圾中。季羡林散文的存在,不啻为一杯清茗。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也许此类散文必定不能成为当代汉语散文发展的方向,但是相信这样的文字定会历久弥香,不求畅销,只求“长销”,永久博得读者的喜爱。要不然,对于中国当代散文而言,才是“永久的悔”。我们不由得由衷期待“北大一盏灯”在301医院的特别病房里能燃得更长、更长……
【第3篇】
季羡林先生是我国著名语言学家、佛学家、比较文学家、文艺理论家、翻译家,同时也是散文家。他精通英语、德语、梵语、法语、吠陀语、巴利语、吐火罗语等多种外语,并著有大量专著。(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如今已是97岁高龄了)是我崇拜和敬仰的我国当代学界泰斗。这位智者的思想火花,给我启迪、震撼。读之使人明智。他的语言朴实而不失睿智,俨然在聆听一位长者侃侃而谈,让你在轻松的氛围里得到精神的提升和心灵的愉悦。如同一个和蔼的邻家老人娓娓道来,犹如促膝谈心,感觉是那麽亲切。道理中蕴藏着极为精辟的见解,有拨云见日、顿开茅塞之功。读后使我收益非浅。让我爱不释手。并对人生、人性方感大彻大悟。而他的品格却像一目见底的清水,大德大智隐于无形。
季老先生语:“道德是一种社会意识,是一种不依靠外力的特殊的行为规范。道德以善与恶、美与丑、真与伪等概念调整人与人、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我国正处在一个大发展、大变革时期,稳定是第一位的,一定要处理好人与人、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除了法律、行政手段的进一步强化和完善以外,道德是社会稳定发展必不可少的行为规范和调节手段。”道德是需要积累并付诸于行动的。由此可见一个不讲道德的人,会给社会带来不安定的因素,给社会带来的危害是可以预见的。古人说: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季老先生语:“能为国家、为人民为他人着想而遏制自己本性的,就是有道德的人。能够百分之六十为他人着想,百分之四十为自己着想,就是一个及格的好人。自己生存,也让别的人或动植物生存,这就是善。只考虑自己生存不考虑别人生存,这就是恶”。在我的视野里,一些人戴着虚伪的面具,一面为自己涂金抹光,一面做着并不那末道德的事情,为了自己的生存、发展,更为了报复他人,发泄私愤,一次次无视别人的尊严,践踏他人的人格。这种不择手段的卑劣行为,难道不就是恶吗?可谓十分恶劣。这些人的所做所为,无非是私心、私欲过度膨胀在做崇,唯有消灭私心,才是解之之方。让我们都来学习诸葛亮的“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为自己的座右铭。
季老先生语:“什麽又叫做”坏人”呢?记得鲁迅曾说过,干损人利己的事还可以理解,损人又不利己的事千万干不得。我现在利用鲁迅的话给坏人作一个界定:干损人利己的事是坏人,而于损人又不利己的事,则是坏人之尤者……根据我的观察,坏人是不会变好的。这有点像形而上学了。但是,我却没办法。天下哪里会有不变的事物呢?哪里会有不变的人呢?我观察的几个“坏人”偏偏不变……”我的感受与季老的感受是如此惊人相似。几年来有个人始终在跟我们过不去,说她是坏人她肯定不承任,但她的“兴风作浪”引出的是是非非,搅的众人不得安宁。带来的恶劣影响,是用几句话难以形容的。我真希望此人有所醒悟,人生苦短,远离仇恨和卑鄙、抛开那些过分的妒嫉和私欲,其实做好人并不难,何必继续作“恶”;还为其找出种种堂而皇之的理由。我真希望有一天她能够番然醒悟,做一个真正讲道德、讲礼仪的人。
季老先生语:“蒙田在一篇名叫《论自命不凡》的随笔中写到:对荣誉的另一种追求,是我们对自己的长处评价过高。这是我们对自己怀有本能的爱,这种爱使我们把自己看得和我们的实际情况完全不同。我决不反对一个人对自己本能的爱。应该把这种爱引向正确的方向。如果把它引向自命不凡,引向”天才”,引向傲慢,则会损己而不利人。”是啊,一些人自命天才,唯我独尊。无知和狂妄紧紧连在一起。有的竟成了“害群之马”。
季老先生语:“一个人活在世界上,必须处理好三个关系:第一,人与大自然的关系;第二,人与人的关系,包括家庭在内;第三,个人心中思想与感情矛盾与平衡的关系。这三个关系,如果能处理的好,生活就能愉快;否则,生活就有苦恼”。“走运时要想到倒霉,不要得意过了头;倒霉时,要想到走运,不必垂头丧气。心态始终保持平衡,情绪始终保持稳定,此亦长寿之道。”季老从青年到老年就是以这样的平和心态、博大的胸襟,做人做事的。老人的虚怀若谷、谦虚做人的思想境界,为我们树立了榜样,成为我们学习的楷模。
季老先生语:“每个人都争取一个完满的人生。然而,自古及今,海内海外,一个百分之百的人生是没有的。所以我说,不完满才是人生"。季老的这句“不完满才是人生”是一个平凡的真理。我们每个人的生命是不可能再重复一次的,人生都有或多或少的缺憾和遗憾,但通过我们自身的努力,是可以把遗憾降低到最低限度。只要以一种豁达、平和的心态,对待人生,才能把握好自己的心境。也只有真诚待人、诚挚热爱生活的人,才会在生活里得到美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