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儒家思想的形成和发展,对中国社会的影响难以估量。
秦汉之际,遭秦始王焚书坑儒政策摧残的儒家逐渐抬头,陈胜、吴广起义后,有些儒生参加了反秦斗争,如孔子后裔孔甲一度为陈胜的博士。西汉初年,著名儒生叔孙通被任为太常,协助汉高帝制订礼仪。惠帝四年(前191年)废除《挟书律》,进一步促使诸子学说复苏,阴阳、儒、墨、名、法、道六家比较活跃,其中儒、道两家影响较大。汉初,由于社会经济遭到严重破坏,统治阶级所面临的主要任务是恢复生产,稳定封建统治秩序。因此,在政治上主张无为而治,经济上实行轻徭薄赋。在思想上,主张清静无为和刑名之学的黄老学说受到重视。当时,五经博士仅为具官待问,在政治上并未得到重用。然而儒、道两家在政治、思想上的斗争相当激烈。武帝即位时,社会经济已得到很大的恢复和发展。武帝依靠文、景两代积累的财富,大事兴作。与此同时,随着地主阶级及其国家力量的强大,对农民的压迫和剥削也逐渐加重,农民和地主阶级之间的矛盾逐渐加剧。因此,从政治上和经济上进一步强化专制主义*集权制度已成为封建统治者的迫切需要。在这种情况下,主张清静无为的黄老思想已不能满足上述政治需要,更与汉武帝的好大喜功相抵触;而儒家的春秋大一统思想,仁义思想和君臣伦理观念显然与武帝时所面临的形势和任务相适应。于是,在思想领域,儒家终于取代了道家的统治地位。
独尊儒术
西汉儒家公羊学派大师。广川(今河北枣强县)人。少治《春秋》,汉景帝时为博士。汉武帝即位,举贤良文学之士,董仲舒应召,提出“天人三策”,被选为首列。此后多次上书、讲学,着书立说,阐述维护封建统治的理论。董仲舒以儒家思想为基础,兼容法家和道家思想,建立了新的儒学思想体系。董仲舒依据儒家经典《春秋》,进行铺陈演绎。认为君主与臣民的关系是“干和枝,本和末”的关系。强调“强干弱枝,大本小末”。宣扬“道之大原出于天,天不变,道亦不变。”主张“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提倡“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提出“灾异论”,劝说皇帝顺天行事,如日月蚀、地震、山崩等,即上天对皇帝逆天行为发出的警告,借以限制封建统治者过分腐败。董仲舒还主张“德刑并举”,以教化为本。立太学,设庠序,加强封建思想统治。并提出“限民名田”,抑制贵族官僚豪强地主兼并的经济主张。董仲舒的学说为汉武帝所采纳,成为汉及以后封建统治者奴役人民的理论基础。董仲舒曾任江都相、胶西相。年老辞官,终于家。其著作今存《春秋繁露》、《董子文集》。
建元元年(前140年)武帝继位后,丞相卫绾奏言:“所举贤良,或治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言,乱国政,请皆罢。”得到武帝的同意。太尉窦婴、丞相田蚡还荐举儒生王臧为郎中令,赵绾为御史大夫,褒扬儒术,贬斥道家,鼓动武帝实行政治改革,甚至建议不向窦太后奏事。窦太后对此不满,于建元二年罢逐王臧、赵绾,太尉、丞相也因此被免职。建元六年,窦太后死,儒家*再度崛起。元光元年(前134年)武帝召集各地贤良方正文学之士到长安,亲自策问。董仲舒在对策中指出,春秋大一统是“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现在师异道,人异论,百家之言宗旨各不相同,使统治思想不一致,法制数变,百家无所适从。他建议:“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地。”董仲舒指出的适应政治上大一统的思想统治政策,很受武帝赏识。与此同时,元朔五年(前124年),布衣出身的儒生公孙弘擢居相位。同年,武帝又批准为博士官置弟子员50人,根据成绩高下补郎中文学掌故,吏有通一艺者则选拔担任重要职务。此后,公卿、大夫、士吏都为文学之士,通晓儒家经典成为做官食禄的主要条件。治狱官吏张汤、杜周,迎合汉武帝的需要,也主张以《春秋》决狱,用儒术附会粉饰法律。儒术完全成为封建王朝的统治思想,而道家等诸子学说则在政治上遭到贬黜。汉武帝“独尊儒术,罢黜百家”有其时代特点。他推崇的儒术,已吸收了法家、道家、阴阳家等各种不同学派的一些思想,与孔孟为代表的先秦儒家思想有所不同。汉武帝把儒术与刑名法术相糅合,形成了“霸王道杂之”的统治手段,对后世影响颇为深远。从此,儒家思想成为我国封建时代的正统思想。
很多人将董仲舒当成罪人,把儒学迷信化、宗教化、封建化、专制化的导火线都往他的身上推。当然,也有不少学者试图为他解套,从学术发展的趋向(诸子并立迈向学术融合)、儒学体系的完成(为儒学建立形上学的依据)甚至是政治现况(为汉政权寻求学理上的合法性)来看待董仲舒的学说。虽然如此,但无可避免的,当研究者遇上董仲舒的阴阳五行、天人感应学说时,大多就此摇了摇白旗。消极的,就采回避策略,提过就算,把帐全算在邹衍身上;积极的,就立一“宇宙论”名目来安置,认为董氏完成了儒学的全盘架构。
董仲舒为什幺会提出阴阳五行、天人感应?这个问题是每个研究汉代思想的人的共同疑惑。一般认为,阴阳五行的提出,与邹衍的五德终始说、《吕氏春秋》的十二月纪、《淮南子》的“时令训”、《礼记》的“月令”脱不了干系,是一种思维在流行发展下的产物。姑不论董氏这部份的学说源头是否真是如此,但此举对儒学的发展造成一个时代性的转化却是不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