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我们搬进了新家,住进梦寐已久的新居了。
当我对一切都感到美好的时候,一条死水沟,极大影响了我愉快的心情。随着时间的累积,我越来越厌恶那条死沟。
那沟,可谓是包罗万象,残羹剩菜、废料杂物、烂草农药等都是它的属物,并且,散发着腐臭酸馊的味道,从沟边走过,几乎能让人窒息。一旦遇到大风,臭气随风飘到我家,令人十分厌恶。尽管这般肮脏,却没有人去收拾。想想也是,谁愿意清理这般残沟呢?不用说那沟里的杂物令人多么的恶心,就凭那酸臭味就足以让人退避三舍。所以,我宁愿绕一大圈回家,也不愿走那最近的路。
更令我费解的是,那些围着沟居住的大人们也无人谈论这臭沟,邻居们若无其事,每个人路过时,都不屑一顾。处处都是那样平静。不过,这平静也偶尔会被打破,邻里之间往往因沟里的那漂浮的杂物而相互指责、谩骂。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里的悲衰不仅仅是一条沟。
新春后的一天,我无意间看见有个衣服时尚的老奶奶在沟旁走过,而且时不时地摇摇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回到家中,听奶奶说:那老奶奶今年则从城里回来,这里是她老家。我顿生怜悯之心,觉得老奶奶真惨,天天要面对那阴暗、肮脏的沟了。
第二天,我闲着无事,便在门口散散心,远远地看见那年老奶奶走了出来。不过,她衣服换成和村里老人一样的装扮:白底子褂子配黑粗布的裤子,简简单单,我差点都认不出来。她看见我,十分友善地对着我笑。接着,她在沟周围走了几个来回,东张张,西望望,好像在寻找什么。本想打听一下,但又不想接近那臭沟,只好怀着欲言又止,带着疑惑进了屋。
几天过后,我惊讶地发现那沟里的杂物全被捞了上来,并且臭味似有似无了。这是谁做的呢?不知怎的,我的脑海闪现出那位老奶奶的身影。就是她!在不远处的草丛中,老奶奶正俯身拔野草呢。
一回到家,便听到奶奶在一旁唠叨着:“有福不享,没事找事做吗!”我细问之下,得知老奶奶的父亲是我爷爷的继父。她丈夫早死,靠种田打杂工独自养活三个女和一个儿子。现在都培养成人才了,她的儿女很有孝心,都抢着接她到城里安享晚年。也许是念旧吧,每家住了几个月又吵着回来了。她一生勤劳,厚道朴实,从不争强好胜,典型的默默无闻的农村劳动妇女。我着实敬佩她了。
第三次接触她,是第三天的下午,平时安静的涉足那天却热闹起来,各家人都拿着铲子出来在沟旁锄草,奶奶也在其中。我猜大家一定是被老奶奶的精神感动了。都纷纷伸出手来。我走过去,那老奶奶看见我,又露出和善的笑容。她腰微驼,梳得很整齐的头发里夹杂着几根银发;两只手不停地在杂草中灵活地来回摆动,腰也很有节奏随着一上一下。她看起来很瘦小,但是很有精神,动作也很灵活。
从此,那沟不再令人厌恶。大人们还自发将沟前后通了河,引入活水;邻居们在沟两边种植一些时令蔬菜,沟里的水正好用来浇灌。
现在,每到傍晚时分,人们伴着晚霞,三三两两地来到沟旁,看着清澈的河水,嗅着清新的菜香,聚在一起谈笑着,构成一幅和谐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