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软磨硬泡和对妈妈的拼命讨好下,两只鸭子终于得以入住我家楼顶,成为我的心肝宝贝。
我给一只鸭子取名叫“白项圈”,因为它的脖子上有一圈一寸宽的白毛,像戴了个项圈一样。它的背是孔雀蓝色的,像披了一件华贵的披风,身子是与众不同的棕色,再加上金黄色的扁嘴和大脚,显得器宇轩昂,大有“王者之风”。
另一只叫“小灰”,人如其名,相貌平平,灰头土脸,又瘦又小,像一只麻雀,长着土黄色的瘦嶙嶙的嘴和脚,处处“低鸭一等”。于是,它理所当然地充当了“侍卫”的角色。
它们等级分明,小灰为白项圈站岗,保卫白项圈的安全,吃饭的时候也总是主动在白项圈吃饱之后才过来吃,散步的时候,小灰垂着头,撅着屁股,屁颠屁颠地追随着白项圈,一副俯首贴耳的样子。
他们的吃相很不雅,“哧溜哧溜”“刷刷”声不绝于耳,吃饱后也不管饭盆是否已经倒扣在地上,就摇摇摆摆地去喝水了,无忧无虑,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它们睡觉的时候才有趣呢,忠心的侍卫-----小灰,跳上一块小砖头,一改懒散之相,高昂着头,警惕地环视着周围有没有危险,即使一只鸟儿飞过,它也会放声大叫,让人不得不上楼查看是不是有了小偷。
它们的游泳,常常使我们发笑。“春江水暖鸭先知”,鸭子向来都是游泳健将了。可我家的“游泳健将”在水中却笨拙得像一只鸡,“手脚并用”胡乱扑腾,却不得章法,溅起一大堆水花,却浮不起来,依然像秤砣一样往下沉,它们就拼命挣扎,甚至仿效小鸟煽动翅膀,想“死里逃生”,好几次都快被淹死了,我实在不忍心了,只好将它打捞起来。看着它们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我心生愧疚,自责没能照顾好它们,让它们的天性都泯灭了。它们的天堂应该在池塘啊!可我只能让它们住在楼顶,结果成了名副其实的“旱鸭子”。
时间一天天过去,它们的饭量变大了,每天要喂食好几次,饿了就用那难听的‘公鸭子’嗓音大声*,吃饱了就一堆一堆地拉很臭的便便,让我很没面子。特别让妈妈讨厌的是,它们在我们一家乘凉之时,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放肆地拉一泡屎,然后踱着官步,相当淡定地扬长而去,让我妈大为光火。
果然,应了“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老话。
那天,我从爷爷家回来,发现鸭子不见了,爸爸说是逃走了,我也就信了他。赶紧四处寻找,都没有找到。每天放学我都满怀憧憬地跑到它们的小窝前,看它们是不是回来了,可得到的总是失望。直到有一天,爸爸煮了一盆鸭子汤,他满脸堆笑地说:“小乖,我找到你的鸭子了,在汤盆里,你要不要尝一碗?”他边说边给我盛汤,我一下子全明白了,悲愤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是那么的陌生。坐在饭桌前,我看着眼前的那碗汤,想起我高傲的“白项圈”,憨憨的“小灰”,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汤里……
从此,我再也没有养过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