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知道后来会这样,我一定会说一句“对不起”。
那边传来熟悉的音乐,那是以前学校每次放学回家的铃声。当萨克斯吹响的那一刻,我怔住了,好似触电般打了个寒战,往事不堪回首。
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五十元是多么巨大的一笔钱财,那是父母对我成绩的肯定与奖赏。我小心翼翼把它放在书包夹层的口袋里,但这怎么也兜不住我满心的欢喜。这是孩子的天性啊,要去和别人分享一切美好的东西。
于是,我告诉了你。
空空的教室里,两人互相窃窃私语,我得意洋洋地夸张地比划着,计划着要用这笔“巨款”去干些什么。你的眼里有着惊讶与羡慕,那极大地填饱了我一个名为“虚荣心”的东西。
但是,很快意外发生了。这天下午快放学的时候,我发现那笔钱不翼而飞了,我傻傻地愣在原地,仿佛天将要塌下来一样。我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住你的手,厉声质问你是不是偷了我的钱。你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可是我只告诉了你啊,如果不是你……那会是谁呢?
你责怪我不相信你,而我却咬住不放就是你拿了我的钱。冷战一触即发,不信任的裂缝就是这个时候,像致命的毒药在体内蔓延肆虐。尖锐刻薄的话语互相刺痛着彼此。在那个时候我就该明白,语言是最伤人的利器,而且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可是那相时候我糊涂。
我的怒火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扑向你,而你冷漠地筑起一堵坚固的冰墙。之后每一次放学铃声响起,你都头也不回地走了。
日渐冷漠的彼此曾经是最亲密的关系,直到最后我也没找到那笔钱,你也绝对不会说自己拿了。自以为是的倔强,放不下的面子,让我们至今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来到某一个熟悉的地点,我却很不争气的回想起与你的点点滴滴,然后从眼里流露出心底的寂寞。你,会这样想起我吗?
应该不会的吧。毕业那天,你往右走,没有回头。这一次,是真的不会再回头了。我一点点地转过身去,故作潇洒。
音乐消散在风中,我继续走着,步子凌乱而又狼狈,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明白的……后来火将冰融化,水将火浇熄,只是背道而驰的两个人却再也没有殊途同归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