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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分类: 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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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知道自己的存在时,自己被摆放在仓库的蓝色架子上。斑驳的大门敞开着。阳光透进来。她可以看到湛蓝的天空,还有洁白的云朵。她想这样很好啊。于是便沉沉的睡去。
醒来是因为那些嘈杂声。断断续续的,伴随着某种撞击声。?突然之间,她看到周围多了几个新的朋友。高高矮矮,胖胖瘦瘦,形态各异。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在向旁边的人介绍着什么。化妆瓶,饮料瓶,保鲜瓶……各异。只是他没有介绍自己。莫名地,她是谁呢?
一天,一个人把她带离了仓库。外面的天空并没有第一次见时那么湛蓝。灰灰的,似被洒上了一点淡墨。?她只知道自己是瓶,但是是什么瓶呢,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阳光下,她的光芒是那么耀眼。自己是那么透明而美丽!瓶被带进了一个华丽的房间。主人往瓶里面装了些许沙泥。接着种上了一朵橘黄色的小花。花的味道很淡雅。她想这样,似乎也不错。花和瓶被放在窗口。窗户下是大马路,来来往往。主人不在的时候,只有一只大花猫。黑白相间的毛发。雍容的体态。
“喵……”猫眯的声音透着雍懒,可是它的动作依旧是那么矫健。只一跃,就跳到了窗口。
“喵……”瓶看到它的眼睛是那么美丽而神秘。可是,下一秒,她的身影就下坠着,瞬间成为了碎片。
碎片把土壤散落了一地。再一次仰望天空。依旧没有记忆中那么湛蓝。天空那么灰,那么灰……灰到让天空流下了眼泪。泥土顺着雨水下去,下去……永远的离开了瓶。可是瓶想到更远的地方去,雨水带不走她。她看到主人把窗户打开了,瓶不知道主人有没有在找自己,因为窗户又合上了。最终主人还是没有下来把她带回去。
阳光依旧照耀着大地。可是那光,再也不能让瓶耀眼了。她看到自己的身上布满了伤痕。残留着泥土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带着雨水曾经坠落过的痕迹……她看到自己不再那么透明。像天空般,不再那么湛蓝。
一个老者在她身边逗留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长到瓶以为自己会这样睡去,永远不再醒来。老者把她拣起来。带到了一个带有沧桑历史的屋子。灯透着昏黄的光晕。碎片被清洗过了,安静地放在桌子上。一片一片,拼合着。她看到他小心地拼着。戴着老花眼镜下的那双眼睛是那么固执与执著。
活了。活了!瓶看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恢复。好像前一段时间她被病魔侵入了般。现在康复了。
现在,瓶没有装泥沙。似从前,干净透明。瓶依旧被安置在窗口。只是,这一次,下面不是马路,而是清澈的小溪。小溪清澈到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瓶想融入到溪水里去。
风,拂过。他问瓶:“想下去吗?”
瓶回答:“可以吗?”
风笑了。那一天,风刮地很大。在那个刮风的天气中,一个身影再一次从窗口中坠落。
瓶,感觉自己的身体好清凉。慢慢地,她尝到了苦涩的水滴。溪水姐姐告诉她,那是泪的味道。瓶道:“我也会流泪吗?”
溪水轻抚她,慢慢地擦去她的泪痕,道:“傻瓜,世间万物都会有感情!”
瓶的身体装满了水。慢慢地下沉。她走不动了。静静地躺在水底。鱼儿在她周围绕。慢慢将她托起。当,阳光照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看到自己的身体里多了一个木质的活塞。?她听到鱼儿告诉她要好好保护自己。随着溪水。她,慢慢地向前跑着。她终于知道自己的名字叫许愿瓶。
溪水融入了江,江,融入了海洋……许愿瓶也漂流着,漂流着……
直到一双手抓住她。给她温暖。告诉她,回家了。直到,夕阳染红了整片天,她才找到自己的家。
夕阳下,一个身影被拉得好长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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