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篇】
江南行纪
江南的雨果然是最温柔的,婉约曼妙。乘着船漫漫划水,波纹荡漾,温柔得仿佛要融化了我,心也随着水波泛起了涟漪。美景旖旎,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醉美江南。
我将长及腰下的发轻轻缩起,像个墨色的花骨朵儿,仿佛即将要绽放。水是透亮的碧绿色,晶莹的波色随着雨点的敲打忽明忽暗,淋淋沥沥,洒落的似乎不是雨,更像是一颗颗明媚的珍珠,点点滴滴揉成连绵的雨帘浸入大地的骨髓,娇俏如此,美妙如此。
我不禁叹咏,即兴而吟:“碧水清艳碎雨稠,波色浩渺蕴朦胧。青衫如魅桥头立,黛伴轻合锁春秋。”我爱这水乡胜景,如痴如醉。雨滴敲打着心灵的弦,谱出一篇绝艳的华章。
我本是一个西北的姑娘,是那方独野的黄土养育的我,我身体里流淌着高原狂风的血,却也为这柔弱的江南软糯了起来,被这雨水打湿了不羁的灵魂。
我用手轻轻挑逗着碧波荡漾的水,一圈一圈的波纹扩散开来,丽色刻入双眸。雨更小了,有停下的趋势,我便将那撑在头顶的纸伞合了起来,伞上绘着的幽兰收缩了,那清丽的色彩却还明亮可见。清凉的雨滴砸在脸上,滑滑的,即便从脸颊上滑落,留下一道清晰的水痕。
举目四顾,灰瓦白墙,暗色的画面却给人一种无谓的暖调,恍忽间觉得那是记忆的颜色。船娘摘下了斗笠,我才发觉雨已然停了,被雨水洗刷过的古镇显得清新飘逸,靓丽可人,宛如素面的年轻少妇,稳重却又不失俏丽。船娘唱起了歌儿,我掩起双眸,仔细地听她唱,嗓音细腻,浑然天成;妙音婉转,犹如天籁。我不得不说她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而她的歌声更美,让人痴迷,我顿时想到了“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这原本是形容芙筱之妙音,但我想,也只有这诗配得上她的歌,配得上她的嗓子。我正在发呆,船娘唤了唤我,我才发觉船已经划了很远,我到了目的地。她将小船停靠在岸,朝我挥了挥手,我辞别了她,漫步在水渠两岸的房子前。
佛说:“一念放下,万般*。”到了这温婉的水乡,我才明白什么叫做无执无痴,无念无欲,心情的确被这气氛渲染,安静*。
微风吻上裙角,鬓发扬起,缩在脑后的发也散落了下来,给纯白的裙子添了些墨色,我笑了笑,也不再管它,任风吹发扬,体验着没有束缚的清新。
我见惯了黄土高坡的狂风,那样豪迈狂放地荡涤沙尘;也见惯了雨后黄土高坡的泥泞湿滑。但这水乡完全不同,青石板的小路被冲刷地锃亮如新,青绿的苔藓格外惹眼,落雨声滴滴嗒嗒,依稀回荡着轻声细语,心也清明了起来。
天色渐渐晚了,我踩着夕阳的余晖向我暂住的房子走去。发丝夹杂着一股雨水的清香,这是自然的恩赐。等我回去,夜幕已经将白昼撕下,挂上了漫天的星光璀璨,我推开窗子,执朱毫题下了:“梦江南,细水直流融烟雨,向天际,谱迷离,吾心醉矣,然吾若归,流连此地不得返。”白宣上赫然出现几行大字,墨迹还新。
夜未央,荒芜了月色。
我借了把长梯来,爬到屋顶上,仰望夜空,轻轻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向苍穹伸开双臂,想要把夜揽入怀里,想把这水乡之美揽入怀里,我不能把这江南带回辽远的大西北,却能把唯美的记忆带回去。记忆,当真是最好的画卷,当它徐徐展开,经历过的便栩栩如生地呈现在眼前。
翌日清晨,我收拾好行李,随着旅行社离开,我恋恋不舍地回望,极力地描摹水乡的样子,刻入心里。我想我懂得了旅游与旅行的区别,旅游只需要带上眼睛和双脚,而旅行要带上灵魂与梦想。
车渐行渐远,我真的要离开了,我的足迹印在了这片土地上,这一汪清水,映照过我的样子。
我笑了,容颜留在风中,留在这水乡的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