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篇文章《谁是最可爱的人》,是写军人的。在刚刚过去的军训里,我时常想起这篇文章。军人是真的可爱的,对我来说,他们不再是纸上的可爱,也不再是媒体里的可爱,而是真真切切在面前的可爱。
周日,一切都在兵荒马乱之中。一个瘦瘦黑黑穿着军装的男子走进了我们教室,看他那严肃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害怕。大家都很拘束,我看得出来他也是。他在讲解衣服怎么穿时只盯着教室后的墙壁。晚上训练时,讲解动作,他也向上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回忆动作。后来慢慢熟悉起来。他会问:“司马光是干什么的?头悬梁锥刺股是由谁来的?”在我们站军姿的时候他常说些幽默的话逗笑我们,还让我们回答他一些奇怪的问题。
教官既是我们连的连长,也是二营长,他说他要让所有二营的人都有个代号,于是我们连是蔬菜。他也给自己取了个代号,他说这是名字最好听的蔬菜——心灵美。我的代号是番茄,可他总喜欢叫西红柿。班上有人叫洋芋,他偏要叫土豆,每次都要与我们调皮一下。有次他拿来了一根红笔芯,给我们这几个人挨个在手臂上画了画。很幼稚可爱的画,可这幼稚的画,我真的不忍心擦去。这是教官唯一给我们的实物,它是何等珍贵啊!
每次站军姿我们班都是最久的那一个。教官说要争第一,所以每次我们都站到最后。他也会讲些道理:勇争第一,第一的感觉最好了。走分列式之前,他说:“我们要拿第一。”顿了顿笑笑说:“我只敢想想,不敢多想。”可是教官你知道吗?在你们偷偷溜走后,我们真的得了第一。
记得有一次,我在超市碰到了教官们,他们正在购买一箱方便面。我对着他们打招呼,不知道是否该敬礼。在他们眼中我可能是愣在了那里。一个教官笑着说:“进去吧,我们又不吃人。”我有点不好意思,快步走了进去。选好了东西,我终于鼓起勇气对他们说:“方便面吃多了不好。”教官无奈:“没办法啊,吃不饱。”该怎样去形容那种嗓音最贴切呢?像砂纸磨过桌面一样沙哑。他虽然不是我的教官,可他教的是与我一样的学生。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又跑去买了润喉糖,回去给他们。“谁叫你买的?”“我...我自己买的。”我被吓住了。“拿去给你们同学吃吧,我们有。”“赶紧拿回去退了,多少钱?”这些声音有的温柔,有的严肃得可怕,胆小的我有点发抖,说了一声“我自己吃”跑掉了。回家后我想起其中一个教官的表情,虽然严肃吓人,但坚守纪律的他们是多么可爱!
军训结束前教官说,到时候可能要放送战友的歌,叫《驼铃》,我们班这些女生肯定会哭的稀里哗啦的。所以我一直没有多想离别的事,我以为离别是可以有时间来说再见的。结果教官们偷偷走了,有人录了他们离开的视频。教官,你说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分离,为何垂头丧气地走呢?你不是告诉我们要昂首挺胸吗?有同学说那个最凶的总教官离开时走在队伍的最后,边走边回头。总教官,你也舍不得我们吗?教官,你说你教过的人太多会记不住,可我们怎会舍得忘记最可爱的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