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儿时,姥姥为逗我开心,赠予我一只白玉鸟。见第一面时,它深红的脚钓着窄窄的栏杆,丰腴的身体展现着它的青春年少,雪白的色由头顶至脚踝,似一块无暇的玉般,朱红的嘴时而...
儿时,姥姥为逗我开心,赠予我一只白玉鸟。
见第一面时,它深红的脚钓着窄窄的栏杆,丰腴的身体展现着它的青春年少,雪白的色由头顶至脚踝,似一块无暇的玉般,朱红的嘴时而唱出婉转的歌,时而细嚼慢咽着鸟食,头却永远高昂着,鸟眼珠乌黑,似是为了弥补它不会说话的缺陷,它的眼睛永远泪汪汪的,似在倾诉着什么。
后来,姥姥为照顾小妹妹去了上海,它日夜在桌边伴着我。时光荏苒,白玉鸟对我来说已不再是供消遣的娱物。
所谓岁月无痕并非真实,白玉鸟的身体瘦削起来,毛色灰蒙蒙的,也再不神气地唱着歌了。今天的鸟食摆上,堆到明天,再同明天的一起,堆到后天。
“你快点吃吧,今天可是多了两个蛋黄呢。”我絮絮地说着,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它并不理睬,只高昂着头。
我带它去找了兽医:“医生,它可是出了什么毛病。”医生无奈道:“啥毛病啊,就是老了,想*了,放它去外面看看吧。”
次日清晨,大好的天气, 凉 风习习,田野上到处是张开笑魇的花。
“妈,我去遛鸟了。”我为笼子披上笼衣,缓缓走到屋外,觅得一处清凉,揭开笼衣。
“叽叽!”它高兴地叫起来,“那不就是我向往的天吗!啊!蓝天!我来了!”它想。
异常兴奋的它忘却了笼子的束缚,它试图飞出去,凭着它苍老的身体,靠着它沸腾的热血。它向笼子撞去,撞得毛羽散落,撞得头破血流。
我怔住了,总以为鸟同人一样,老了便安定下来,读读报纸,或跳跳广场舞,平平静静地迈向生命的终点。却不想,那弱小而苍老的身体仍有热血燃烧,纵身处尘埃里,雷雨大作亦能向*飞翔,我想,我被震撼了。
鸟叫声愈加尖锐,我打开笼门,将它捧起,它扇动翅膀,下坠着向前飞起,再升高,再下坠,一点点向蓝天飞去。
那一刻,我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