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麻烦、最头疼的新概念终于下课,我一一拨开喧闹的人群,走向妈妈。妈妈迅速启动“小毛驴”,接地连不断询问班内的情况。行着很久。忽然,妈妈一个急刹车,我有些许不稳,险些冲出。
“嘘,那里有个老人靠在木椅上,有点像累昏过去了,不知道他是出来干什么的,我刚刚差点撞上去嘞。”妈妈走过去,蹲下来,摇醒老人,试图与他沟通。
老人七十出头,满脸皱纹,皮肤黝黑,一口老牙,参差不齐,一对凹陷的、深邃的小眼睛,光秃秃的头上扣着有点大的旧军帽,半新的衬衫,一条长长的黑棉裤,脚上的老旧布鞋沾着不少泥土,似乎短时间内赶了不少路。老人在听闻妈妈的话后,提起路边盖着白布的竹篮,缓慢地站起身来,用手轻掸裤子上的灰尘,朝前慢慢走去。
妈妈则重新跨上“小毛驴”,才行开几米,一辆闪着寒光的白色宝马直冲过来。妈妈急忙刹车,很不幸,“咚”,我们还是被撞翻在地。许多小车停住,乘客一拥而下走向我和妈妈。一个叔叔招来几个人,卷起袖子,小心抬起“小毛驴”,用纸巾细擦撞的,掸下小石子与细沙。一位穿着朴素的阿姨扶起坐在地上暗暗皱眉的我到干净的台阶上,小心地擦拭我的伤口,询问妈妈的身体状况。
瞬间,“咚”!关门声似劈雷,一个高高瘦瘦、满脸横肉的大叔走下车。
“你们把车撞得多惨?!”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脚重重地跺上几脚,十分理不饶人,“我在后面那段路就看见你们了,你们在等我开上来的时候碰瓷?”
空气骤然安静,皎洁的月光让人莫名感到更加恐惧,树叶“沙沙”,风声“呼呼”,我后颈发凉。
“并不是这样的。”嗯?是那个老人!他走上来,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开口道,“我来看望住在城里的女儿,但是我的光顾着给孙女买东西花光了路费。只好走路,走着走着太累,睡过了头,是这位年轻人摇醒我的。”老人顺手指指妈妈。
空气寂静,大叔众目睽睽下,生硬道:“好好好!对不起!”叔叔阿姨尴尬地笑了笑,替那位大叔道歉解围,直至妈妈再三强调没事,才各自松下一口气。大叔关公脸挂不住了,越来越尴尬,悻悻然地回到车内。
月光倾泻,柔和,温柔;车来车往,井然,闪亮。正是:
阴晴圆缺都休说,且喜人间好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