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小白菜喽!”“新鲜的小白菜喽!”“最后几个茄子,便宜卖喽!”吆喝声此起彼伏,你刚喊完,他又叫起来,争先恐后。早晨的菜市场可谓被热锅煮着呢!人们肩挨肩,脚碰脚,人头涌动,从远处看,就是黑压压的一片。没有一丁点儿缝隙,唯一稍宽的一点路连自行车都很不容易插过去,人们只能侧着身体小心翼翼地挤过去。人们散发出的热气与空气中的暑气混合在一起,找在这个人海上面像一层烟雾。
肉摊生意真火爆啊!一条人龙从街头延伸到街尾,“咚咚咚”身材魁梧的师傅穿着一件白色汗衫黑色的裤子皱起倒八型的浓眉,瞪圆了眼珠子,拱起鼻子,要紧牙关,抿起嘴唇,举着充满腥味的大刀,朝着案板上的白皙却粉红的猪肉上不分纹理猛地一剁。“铛!”巨大的声响回荡在人海里。我站在这条“人龙”的尾部,眺望着前方不见头的队伍,左顾右盼,急得直跺脚,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不停的看着迅速转动的秒针,心里似有只小猫抓在抓挠我的心。“哎!这要排到何年何月去啊!”我一副苦瓜脸垂头丧气地喃喃道。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当不见队头的我,已看见了眼仿佛反正无尽希望的招牌,我才松了口气,看是欢欣雀跃,洋溢着苦尽甘来的笑容,想着回到家,坐在软软的沙发上吃着没味的“山珍海味”悠闲地看着电视,禁不住哼起小曲儿。
不经意回头瞧了瞧,“好长队伍啊!”心中默默想着,忽然,长龙中出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银白色乱如杂草似的头发,浑浊的眼睛迷离地望着肉铺,脸似被碳熏过似得,深深的皱纹像一道道鸿沟,那是风雨侵蚀与岁月雕刻的痕迹,戴着一定旧帽子,衣衫褴褛的他紧紧攥着手中皱巴巴的钱,蜷缩着佝偻的身躯默默的排队。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矫健的小伙儿,一个箭步插在了老人的前面,老人本来就是最后一个,这又来了一个“抢头蛇”!我心里愤愤不平。老人没有说什么,默默地望着他。小伙子两手插在口袋,头仰得老高,哼着小曲儿,悠然自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到旁边的人都无动于衷,我忍不住了,冲到小伙子面前,字正腔圆地对小伙子说到:“哥哥,你怎么可以插队呢?”所有人的目光打量着小伙子,我稚嫩的声音在“烟雾”中颤动,坚定而又铿锵。小伙子顿时唰得脸红了,比苹果还红的脸东张西望,在自我化解尴尬,张口结舌,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来,灰溜溜的离场了。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我搀扶着还未从刚刚事件回味过来的老爷爷。“老爷爷,您站我那吧!”我一语一出,全场立刻戛然无声,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我。老爷爷迟疑片刻,瞪大可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扶着老爷爷落满灰尘的没有肩章的退伍军服到我的“站位”上。我看到肉铺师傅让本是轻飘飘的袋子变成沉甸甸的袋子。
“谢谢你!小朋友。”老爷爷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一句沙哑的话语似珠子一粒粒滚下来,滴在地上,溅到空中,落在每个人心里。
此刻,我不在是焦虑,而是甜蜜的继续漫长地排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