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一层薄薄的白雪,像巨大的轻软的羊毛毯子,覆盖在这广漠的荒野上,闪着寒冷的银光。 河水一改往日的活泼,似乎恬静地睡着了。也就是在这样的日子,外公的忌日到了。恰逢是个星期天,我就陪着母亲一起去上坟。
一路上,母亲一脸肃穆,表情凄然,我不敢声张,陪着母亲一同为我未曾谋面的外公哀悼。
车子刚到村口,一座玲珑的小桥就出现在眼前。桥虽不大,但却是村子和外面的唯一通道。小时候,在外婆家住,不知在上面和儿时的玩伴做过多少游戏。一看到小桥,母亲就激动起来,向我讲述小桥的由来。原来这里原本没有桥,人们用石块磊好,在上面垫些土,倒也能走。但到了下雨天,却是泥泞不堪。“为何不用水泥修好呢?”“20年前人们的日子还不富裕,那时候哪有钱呢?”“直到你外公生病,这桥才修起来。”“为什么?”“你外公在村中德高望重,他生病后,各家凑了几百元钱去看他,他执意不肯收下,硬是让村里用这钱修了这座桥,解了村里人外出之苦,了却了父亲的一桩心愿。”哦,我的外公,母亲的父亲,他在我心中的形象渐渐清晰起来。
说话间,我们已来到了墓地。外公的坟坐落在一个小山坡上,路崎岖难走,天又下着小雨,我们的鞋子已经湿透了。坟周围枯草遍地,只有几颗柏树在寒风中挺立着,分外精神。母亲早已悲伤难耐,小声呜咽着,絮絮叨叨地诉说着,“村中哪一家没有得到你的帮助?那年,村北的新华哥卖羊的钱丢了,80元呐,在70年代,那是一家全年的收入,新华哥伤心极了,甚至不想活了,你知道后,把我们家的钱拿了去,还说,是你捡到了。为此,妈妈伤心了好几天。你却笑着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有远门的三嫂,是从小被卖到这里的,在晚年很想找到娘家人,以至心事重重,难以释怀。是你历尽了千辛万苦帮她找到了她的哥哥,圆了她的思亲梦,等等,......”我呆呆地站着,从母亲断断续续地诉说中外公的形象渐渐高大起来。“多年来,我一直有个心愿,想写一写您-----父亲,可却不知从何写起,每每拿起笔,却悲痛的一个字也写不出,哦,父亲,我心中的一座丰碑! ......”
今天,我帮母亲完成了这个心愿,为外公写了祭文,又尽了孝道,愿外公在另一个国度一切安好!
“上善若水”,外公只是普通一员,却终生都在与人为善,帮助别人,快乐自己。
啊!母亲的父亲!我的外公!愿您在地下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