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我怀念那个老人。这是一个香火缭绕的故事。她直起腰,抽出大柱的香,在屋里点上,再走出来打理自己种的花草。屋子里飘出淡紫色的烟雾,却只在南面的阳光背景下持续了一年,...
我怀念那个老人。
这是一个香火缭绕的故事。她直起腰,抽出大柱的香,在屋里点上,再走出来打理自己种的花草。屋子里飘出淡紫色的烟雾,却只在南面的阳光背景下持续了一年,后来便不再出现了,直到现在。
那一年是我六年级的暑假,我在热风中学骑自行车。老太太从底楼走出来,颤巍着腰,摇着蒲扇向我打招呼。我含糊地应着,脚下却踩得飞快。我是歉疚的,因为我至今都没有与她有过一次正常的交流,我只是盲目地羞怯着。可她弯曲的笑纹时不时地出现,给我慈祥的微笑。
至于那持续一年的烟雾,我有一种最使我肯定的推断:那是一年满载希望的日子。因为下一个春节,她的儿子回来得特别早,可以陪伴她将近三四个月。而那三四个月,是美丽蓬勃有朝气的春天。于是,我也明白了老太太那慈祥的微笑——那是对每一个孩子的亲近,是一种自然天赐的爱护之意。而这烟雾,是一个母亲以玄奇的神学来企盼的方式,是一个母亲独特的宗教。
若是我的臆测真实,那么这个平常的老人定是空巢的了。而我的内心也就更为歉疚了。因为空巢是一条未知终点也没有风景的旅程,一个人每天重复的是灰白色调,像是一种迎接死亡的庄严仪式,肃穆得像沉蔼的雾霾。老太太是不该流泪的,烟雾成了她泪水的归所、思念的去向。一段凄凉的后半生,以后也许也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一想到这,我便浑身出了汗。在一个最接近鬼的节日,我不敢触摸那冰凉的死亡,特别是那空寂孤独的死亡。我可不想成为空巢老人。
唉,那个空巢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