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奶奶家马上要拆迁了,所以这个暑假里,我去了奶奶家。其中一件事,回味起来,还真的蛮有趣的。
奶奶家那一排的房子都拆了,瓦砾堆成山。我打着哈欠,无聊地踢开一粒小石子。忽然,我发现角落里有个干草窝,干草窝边站着一只大公鸡,也不知是哪户人家丢下的。这只公鸡又大又壮,鲜红的鸡冠在微风中轻轻抖动,小小的棕灰色眼睛半眯着,透出一种王者气概。发亮土黄的羽毛盖在身上,乌黑油亮的翎毛上压着两根白羽,似终年不化的积雪。黑得发绿的尾毛垂在屁股上,两只金黄金黄的脚爪微微弯曲,紧紧抓着石头。它昂头挺胸,一副爱理不理的傲慢姿态。我见这只公鸡看不起我,却并未立即怒发冲冠,还感觉很有趣。我挥挥手,“呦儿,呦儿”地叫着。要是普通的鸡早吓跑了,但这只鸡王却似乎觉得我对它没威胁,反而气势汹汹地跳下石堆来啄我,我没防备,居然被他啄了一口。我吓得抱头鼠窜,大叫着:“救命啊!鸡抓人啦 !”一直跑到小河边,那只鸡才罢休。
第二天,我准备教训一下那只高傲的公鸡,结果和第一天一样狼狈不堪。
我不准备放弃。我明白和那只鸡比赛只能用智慧。经过几天思考,我终于有了好点子。我在通往小河的路上堆积的废墟中好不容易挖了个大坑,又在小河里抓一大把稀泥,扔进坑里。然后,我喝了点牛奶,就去找大公鸡。
我走到干草窝前时,只见大公鸡还在睡觉呢,我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哟儿,哟儿!”地轻唤了几声。大公鸡醒了,它用一种得意洋洋地目光看着我,好像在嘲笑我自不量力。我也想做出那种洋洋得意的表情来,不料却做出想拉大便又拉不出的表情来,涨红了脸。我向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瞪着公鸡。我想我那时的眼睛一定很难看,一定像极了金鱼的“水泡眼”。鸡王也许从我又大又圆的眼睛中看出了挑战的意思吧,它一下子跳下了窝,但并没有来啄我,而是“喔喔喔”的叫声。它一定是被我搞烦了,竟然想用恐吓来节省体力!“它简直是只狡猾的老狼。”我嘴里嘀咕着。
鸡王见它战术不管用,便又扭着滚圆滚圆的屁股来啄我,我装作吓坏了,跑向小河。在路过那坑时,我没有绕过去,而是直接跳过去。我的动作十分自然,公鸡没有提高警惕,继续高叫着冲来。等它发现坑时,离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它刹不住“车”,脚一滑,摔进了“泥潭”。我笑着立在一边。公鸡好不容易才爬出坑,我看见,它已成了一只名符其实的黑鸡,黄色的羽毛黑糊糊的,被泥沾在一起,打了结。鸡王的威风被刚刚的一跤摔下去了,士气也减了一大半,它抖了抖身上的泥水,“咯咯喔,咯咯喔”的从嘴里吐出一节奇怪的声音,拖着还滴着稀泥的身子走了。“跟我比,你还嫩着哩。”我笑嘻嘻地想。可我并不准备就这样结束,因为在我和鸡的大战中,我总是输多羸少。
于是,我悄悄溜到它身后,趁它不注意,偷偷地拾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碎砖头向“泥鸡”扔去。可惜,扔得不太准,只擦破了点鸡皮,“泥鸡”愤怒地转过头来,盯着我,看得出来它生气了。不过我才不管“泥鸡”生不生气呢!我向它吐了吐舌头,又做了个鬼脸,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