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门前的这条路,实在很难把它与“美”联系在一起。
路两旁的泥墙因为过于久远的时间而墙皮剥离,就算刷了灰白的漆也难掩衰败的气息;两边林荫道上的花草也不知消逝于什么年月,如此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土地…… 我本以为我再不会在这里发现什么美了,直到遇见了那些事。
一天早上,我去小区门口的早点摊上吃早饭。刚喝了一口汤,就听见车轮响动的声音。我抬起头,见是一个乞丐。他大概二十岁出头,身上却有严重的残疾,只能趴在平板车上行走。他以手撑地,艰难地向前滑动着,手上的一只手套也破旧地露出了手心。他的肩膀歪斜着,头向上扬起。来到早点摊前,他取出一只塑料瓶,单手高高地托举着,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响声。我面露疑惑,不知他要做些什么。却见卖早点的大娘从他手里接过了瓶子,麻利地拧开盖子,从锅底盛了一大杯粘稠的米汤递给他。他接过杯子,又用手托举着他用来乞讨的搪瓷碗,让大娘从里面拿钱。她在那碗里拿了一角,轻声说着“走吧”。那乞丐笑了,是孩童般天真的笑靥。
又是一年炎热的午后,地面上滚滚的热浪烘着我,促使我加快步子往家走去。可眼前的场景让我不由地停下了脚步。仍是那个乞丐,正趴在一家超市门口的橱窗前,而在他面前有一位年轻的烫着发的超市员工正给他说些什么。我心里不由得一紧,是不让他在那里待着了吗?随即又有些不平,他只不过想要凉快些,难道要他去太阳下晒着吗?心里便不免有些埋怨。正想着,却见她从手袋里拿出一瓶驱蚊水,拧开瓶盖往他身上喷洒了一些,笑着说了些什么,又把那瓶驱蚊水塞到他手里。顿时,我的脸像发烧一样热了起来,却有一股暖流在心底弥漫开来。
我大概想不出那个乞丐在之前遭受了些什么,我只能想起他在感受到他人善意时扬起的那个笑容。那些笑容与人们心里的善意共同点缀了整条街道,使我发现了美,那些闪动着温情与善意的,恒古不变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