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心事,说著两羞眉。长记得、凭肩游。缃裙罗袜桃花岸。几番行,几番醉,几番留。
也谁料春风吹也断。又谁料、朝云飞亦散。天易老,恨难酬。蜂儿不解知人苦,燕儿不解说人愁。旧情怀,消不尽,几时休。
---《最高楼》
缠绵悱恻间,珠光卸尽。徒留一丝沁人心脾的芳香在心头。玉枕纱厨,春风吹易老,和风细雨化作点点甘露吹入尘世间。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脞凉风的娇羞。以诗为证,有如爱情云云。
记忆中,每当黄昏面纱渐起,世界陷入昏昏欲睡时,独自踌躇,徘徊于长亭外的杨柳树旁。感律着满世界的尘土和堤坝上梧桐树的自然气息,找到一丝使人心香一瓣的泥土中隐韵着紫丁香的梦幻和蒲公英的神奇。后来知道,这就是惬意。源起于青春的心事。
于是就想起了她。瘦弱、娇羞齐眉并举的她。“娴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时如柳扶风”。无奈天无情,这仅是一株仙草换回一块石头的滴水之恩。“将我一生的眼泪偿还给他,便也还得过他了”。这只是上天的一种造化。他们终逃不出宿命这面铜镜,这生死的幻觉,这迫近中的远离。
她终究是抵不过现实命运的侵蚀,寄人篱下的痛苦,使她不可能吟出“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豪言壮语。只能在灵河畔,花冢前低吟着缠绵悱恻的诗行。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杯净土掩风流。”她的孤独与迷惘,使她在千丈浮华的人世中浮沉,也一次次与幸福失之交臂。面对现实,她终究选择了心灵的死角,面对眼前若即若离,在她眼中临近幻灭却又触手可及的幸福,她伸出手,探了探,忽的,又缩了回来。而她等的他,在缘灭后,选择了一片洁净之地,看那袈裟飞起像浪花,她也便能含泪地笑了。
千丈繁华,人世浮沉,到头来,那些华美的忧伤和殊遇同归的落寞,只是一场甜美到茶蘼的梦而已,而在这之中,爱恨交织的,就是离人的宿命。
或许有一天,当红楼的梦再度展现,她将用她那柔弱的足尖谱成一首新曲,慢慢地叙给他听。
那些生生世世被禁锢的灵魂,那些杳无音讯的静默痕迹,那些仓促搭建起来的美丽时光,那些须臾生长的爱恋与慌张,那些檫肩而过的纯白瞬间,都是为了来到这个世界,找寻你留下的痕迹。
Ps:我始终不想将她归为弱者一类,当我想起她时,总会有一个看似孱弱实则坚实的女子将她那为世不容的眼泪溅在我的脸上,晕开,成为我心中怅而惘之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