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犹如冬日阳光,悄悄照进冰冷的心田,无声无息;它,犹如六月旱天里的小雨,静静地飘进我枯竭的心田,默默无语,它是爱,一种说不出来的爱。
他,我的父亲,一个不爱和我们多说的男人;他,我曾经害怕而又讨厌的男人。
小时候的我,总喜欢唱“世上只有妈妈好!”在我幼小的世界里,父爱,我或许从未体味,或许,在我的世界里,爸爸只是个严厉而冷血无情的代名词,在一次因成绩下滑而受罚之后,我开始怕他、躲他,甚至讨厌他、恨他。
一年年过去了,我的成绩终于上升了,他对我的态度也有了好转,但这并没有改变我对他的态度,我还是恨他、怕他、讨厌他,直到有一年的冬天,我终于明白了他。
那年冬天,我刚上初一,大雪在大家都没准备好的情况下突降,同学们一个个冷得瑟瑟发抖,刺骨的风灌进同学们单簿的衣裳里。下课后,同学们纷纷跑去打电话让爸妈送衣服来,只有我,没有行动,甚至没有这个想法。因为我害怕同学们看见我衣着寒酸的父母,更怕因病走起路来有点颠跛的父亲被同学们看见,怕他们嘲笑我,所以我强装着不冷的样子和同学们说笑,说我身体有多强健,我一点也不冷。可是,单簿的衣服和强健的体魄还是抵不过寒风的袭击,我一次次咬紧牙关,趴在桌子上与寒冷抗争,根本无心听课。
突然,我被一个同学的话惊了一跳,那是同我一个村的男孩,他说:“姐,你爸来了,你看!”我寻着他的目光望去,校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朝我教室的方向走来,熟悉的破夹袄裹着他单簿的身体,怀里似乎抱着什么花绿的东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漫天飞舞的雪地里,那个身影逐渐移过来了,我的心也跟着跳动了,该怎么办呢?在我准备逃脱那身影时,我和他的目光相撞了,他笑了,还准备说什么,但望了望我给他的背影,“知趣”地走开了,在发现他走开后,我悬着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了,我看着他,和来的时候一样,一脚一脚艰难地走了,只是比来时少了些精神气,走进了保安室,一会儿又走出了校门,只是,他是空着手走出去的。
下课后,门卫叔叔来找我,说家里带了些东西,我不安地跑过去,原来是我的新棉衣,摸着还残存有爸爸体温的棉袄,那一刻我心中不知为什么,真的好疼好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放下衣服,拼命地跑出去,拨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通了,我却不知怎么说,哽咽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爸,谢谢你,衣服我拿到了……”,“嗯!多穿点衣服,注意身体,好好学习!” “嗯!”挂断了电话,我跑进寝室在被窝里哭了好半天,那一刻我才明白父亲的爱一直都在,只是我自己没有在意,那一刻我终于读懂了他、明白了他,我的父亲!
原来,我的父亲,是一个很爱很爱我的父亲,尽管他对我再凶、再严厉,我都知道,那是一种爱。只是,他不说,现在我不会再害怕别人笑我了,我有他,很幸福。寒冬里的暖衣和痛心的转身,那是深沉的爱,只是他不说,但我已明白了。有一种爱,它不说,它如寒冬里的暖棉袄,在寒冬里温暖着我小小的身躯,让我看到爱的阳光,懂得了爱的真谛。
爸!我明白了,有一种爱你不说。爸,女儿希望你永远都健康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