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上,行人几乎看不见了,眼前却浮现数小时前的喧嚣闹市,在夜色茫茫中独行踽踽,月色朦朦,轻照在大地上,淡淡的,似牛奶般柔顺,却又觉月光斑驳,树影婆娑,面馆前,锦旗上的流苏轻轻飘动,昏黄的灯光却恰到好处地诠释了夜的静与美好。没有路灯的地方,只可隐隐看见几丝地的痕迹,若仅仅早些时候,却足以让孩童冒险个痛快,让工作了一天的大人闲闲散散地谈谈心,乘个凉。
走到桥头,本以为桥上早已空无一人,看来是想错了。桥上有夏风,是清凉,有三四个围在一起,有人嘴上含着烟,红红的光在夜间闪耀。“让一让哟”,惊醒了整片月夜,隔着一条马路,也能听见那粗犷的声音,“让让哦”旁边有人附和道,是撒网了:举起来了,那如草原上高扬马鞭的渔网,是壮观,抛起来了,那抛出的坚实的臂膀,是利索,拍下去了,那惊天如巨雷轰的拍水声,是雄浑,沉下去了,那惊了岸边熟睡草木的水花鼓点般打在岸上,是惊魂。反常样的,夜又一次宁静。直到鱼被捞出,大大的渔网捞上的不止是鱼,是水中一轮明月,夜的宁静,人的沉默,失落的心情。将渔网从水中拽出,伏在栏杆上甩干水后,又是一甩,潇洒利落,不留一点迟疑,“一条,两条,两条鲶鱼”,将鱼捡出,装进箱中,收拾好桥面,骑着车,哼着小调扬长离去,心中是信心,是欢喜,是月光的坚毅。
河面银波荡派,层层的银光在风中一波波地涌来,两岸的树木,银光下,在昏暗中也熠熠生辉,月光倾斜于树冠白菊样的零零碎碎,满水的月,在波中颤颤,仅需看着就能感受月下的闲散。
多少人赏月,品月,赞月,苏轼一句“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是兄弟情义间的思念,李白一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是孤独无助,“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是银白世界中对征夫的深情,王维一句“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是闲适,清新脱俗,杜甫一句“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是明白在故乡之于他后的深思与怀念。多少文人墨客寄情于月,迷恋月色自然朴素,温柔闲,沉醉于当下美景,忆起的却是当年住事,不堪回首却不忍放下。
夜色茫茫,月色朦朦,我们有值得怀念的过去,值得拼搏的人生。或像历代文人一样,从月中悟出真理,放下不堪回首的往事,砥砺前行。曾经是过去,他之于我,我也要之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