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观云起时,风景依旧
——题记
黄泥土砖砌的房子的上,墙面有大半是用新烧的红砖修过的。落了青苔的青瓦屋顶,像搭在房上的半开的书面。用朽木做的门,门栏两边贴着鲜红的对联,大抵是年年有余的意思。屋檐的房梁上挂着一串连着一串的红辣椒,直垂在大门右边的木头窗棂上。锈迹斑斑的铁栏将窗玻璃上贴的耶稣像隔成几块。这便成了村落里常见的家。
门前还有两片翻新的土地,一面种着向日葵,一面种着葱苗之类的蔬菜,中间留下一片空地,用水泥刷的极平且泛着灰白的光。木栅栏门两旁还有两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好在遮不住向日葵必须的日光,只是一片斑驳的阴影笼罩在水泥地上。
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他的身子已经萎缩的有些单薄,如同一块风干的木头。一手提了把木椅,一手拿着本封皮陈旧的《圣经》,踱到坝子*坐下。早晨,他习惯待在屋子里做祷告,用他苍老的声音唱圣诗,连俗事凡尘的小愿望也如是低吟浅唱……他慢慢地踱到林林荫坐着,苍老的目光幽幽缓缓地射了出去,那深陷进去的皮肉,也只留一双眼睛暴露在外面。
天很灰,他望着大山看了许久,我还记得,有人说过,一座大山是一种绝望,一条河流是一份忧伤。凫雁喑哑的掠过水面,激起一阵涟漪。他的思绪仿佛被一瞬间抓了回来,然后,目光闪过一丝惊喜,却马上幽暗了下来。佝偻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很长……起风了,他便拿上木椅和《圣经》往屋里走,开始祷告。其实,来来回回重复的不过是一个人的名姓:“主佑我女小莫身体健康,在外事业顺利……”
突然,邻里的一声叫喊打破了这房子原有的沉寂。“高……老,高老”,女人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只是不解地看着女人,脸上有一丝不悦,他想早点听完,好继续祷告。等女人平复心情以后,高兴地对他说:“小莫刚刚向村里的电话打过来了,说一切都好,明天便回来看您!”他明显仓促了,布满老茧的双手不知道该放哪里才好。按捺住心中的的欣喜,只说了一句:“真的吗?小莫一切都好吗?女人回答是的,小莫很好,只是放心不下您,明天便回。他径直转过身去,喃喃自语道:“好,好,没事就好。”
夜深了,几声鸟叫,几缕月光中,昏昏的烛光中。父亲的脸上分明泛着几滴泪光。
……
他——父亲的心上,永远也凋谢不了那一朵美丽的花。一朵花,一度春,一捧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