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明亮皎洁的月光落在灿烂着的星星间,不暗。无数次回首,无数次张望,无数次寻找,那颗天空中最亮的星。只因,星上携着我的笑与泪,忧与爱,贯穿着记忆里那一个个闪烁着的日子。于是岁月便在弹指间静静流逝,而我在这样的环境里,慢慢长大。
——题记
当满头白发时,躺在摇椅上,不经意间瞥到了那片被城市繁华所掩盖着的星空。闪着光芒的繁星,斑斑驳驳,在我泪眼朦胧之时汇聚成了一张满脸皱纹,却有着孩童般无忧无虑笑容的面容。我不由得伸出手去抓住那些遥不可及的繁星,不自觉地低吟:“外婆。”
那许久未曾见过的脸,那单单存在于年少回忆时的记忆,那久久忘怀不了的笑容。
……
“外婆外婆,抱抱抱抱。”我伸出手,渴望拥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静静地笑着,从躺椅上缓缓坐起,轻轻弯身。“孩子,来坐外婆这儿。”我乖乖伸出手,你轻轻地将我抱起。
“乖孩子,你看看这片夜空的天。”听着你的话,我抬头向上望去,天空上的星星对我眨着眼睛,我好奇地看着它们。
你躺下去,似是身体已不能承受着什么。你轻轻地把我抱入怀中,看着天上,对我说道:“孩子,你要记得,这夜晚的天,永远是最美的……”
我迫不及待地抢着说:“外婆外婆,那天上眨着眼睛的是什么?”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向那片灿烂的夜空。
“星星呀,那是星星。它们啊,是夜空闪烁着的眼睛。”
“那……”
我正想说话,你将手指竖到我的嘴角:“嘘。听外婆给你讲个故事。”我兴奋地拍着手,连声叫“好”。
我趴在你的身上,用手小心翼翼的环住你的身体。你很瘦,骨头咯得我生疼,心里却暖暖的。
“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很乖很乖。她很爱她的外婆,当然,外婆也很爱她。有一天,外婆拖着行李箱说要去远行,小女孩很伤心,抱着外婆大哭。外婆不忍心,放下行李,抱起小女孩说,不用担心,外婆会永远陪伴着你的。”
我闷声道:“外婆,那个小女孩的外婆是不是留下来了?”说着,眼睛闪闪的看着外婆。
外婆没有回答,静静地听完我的话,缓缓的讲着,“小女孩很高兴:外婆,你是不是不走了?看着小女孩高兴地样子,外婆摇了摇头,指着天上说:‘每天晚上,你看看天上。那颗最亮的星,就是我在看着你。’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想到什么,急切地问道:‘那外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外婆愣了愣,轻轻地摸了下小女孩的头,说:‘等你长大的时候。’说罢,拖着行李箱离开了。”
故事讲完了,外婆不知道想到什么叹了口气。
“外婆,那小女孩的外婆为什么要去远方?”我疑惑地问。
“因为,她有不得不去的原因。”
“那……”见我还想问什么,你弯下腰放下我,说:“乖孩子,去睡觉吧,时间不早了。”我点了点头,乖乖的喊了声“外婆再见!”,再一鞠躬,转身跑开。
你或许不知道,就在要跨出院子的台阶旁,我曾回头看向你。
那时,你望向天空时,宛如孩童般的笑容,烙在了我的心中,成了生命中最后一幅关于你的图画,至此没有再忘掉。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上了小学,才想起你的瘦弱的身影。但院子里却早已不见了你苍老的背影。
妈妈抱住我,哽咽着说:“外婆出去远行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外婆说她会看着你的,在那颗最亮的星星上。”我点了点头,可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滑入我的发间。
我离开妈妈的怀抱,爬上那张摇椅,你熟悉的气息仿佛还包裹着我,温暖着我。
我眯着眼,寻找着……
那颗天空中最亮的星。
……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你真的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我碰不到你,却又觉得触手可及。
“外婆外婆,抱抱抱抱。”孩童的声音从我身边传来,我笑着弯下腰,抱起一个孩子。
“哎呦,我的宝贝孙女!真乖!”我笑着将头埋入她柔软的发间,眼中却有暖暖的液体流出。
那位最爱我的人啊!如今,你是否收到了我寄往天空的思念?
我抱着孙女,躺在了摇椅上,看着那灿烂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