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是恒温动物,但在钢筋水泥的城市中生活久了,“体温”也会“下降”,它会随着飕飕的风不断下降,变得冷冰冰的,就好像成为了那钢筋水泥的城市的一部分。
冬季的天暗的早,我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准备坐公交车回家。那天下着雪,天气很冷。街上的人没有一个不期盼着早日回到他们温暖的家。
我总认为恶劣天气带给我的肯定是“霉运”。这不是,等了半天的车都没等到。从我站在站台上到现在,只有几辆公交车经过,周围的人慢慢减少着,我不禁又开始咒骂天气了。这时,一辆陌生的公交车停在了我的面前,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位大概年过半百的老人,她手上拎着一个蛇皮袋,袋子估计很沉,促使她的步伐看起来十分蹒跚。到了站牌下面,她把蛇皮袋放在一个没有雪的地方,然后原地转悠着取暖,好像要转车。
过了好久,公交车还是没来,此时车站上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突然间,一个年轻的妇女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横冲直撞地驶了过来。在刹车之余,差点撞到了站在站台边的老太。老太吓了一跳,急急往后退去,撞到了蛇皮袋上,将蛇皮袋推到了身后的小水潭中,蛇皮袋在水潭中翻滚了几下,彻底潮了。
老太定睛看了看,好像是她的熟人,她并没有责怪妇女,反而微笑着拾起了蛇皮袋,拍了拍袋上的水,温和地说“闺女啊,下次不要骑那么快了,有危险。我才刚到,你时间定早了”。原来这妇女是老太的女儿,好像是来接老太的。
妇女并没有对老太的话心存怀疑,也无视老太帽沿上的积雪和脚底被踩化的雪地,一脸不屑道:“妈,原来你也才到了,我和同学的聚会还没完呢,这车可是从同学家仓库里找到的,您就凑合着用用吧。快点上来,我还要赶回去继续玩呢!”
妇女刚要将老太扶上车,就看见了那个被老太紧紧抓着的脏兮兮的蛇皮袋,她立马改变了想法,妇女开始找借口:“妈,我们两个加起来太重了,我骑不动。”“没关系,妈身体还没老呢!妈带你,你坐后面,帮妈拿袋子。”妇女听了更不乐意了,“妈,我车轻,带不了两个人的。”你坐车上,妈推着你荡回去。 “哎呀,妈!不行!车会坏的!荡不回去的!要真坏了,我怎么把这老古董还回去?!”“那,那妈就跟着你在后面跑好了。”……
妇女终于妥协了,她一脚蹬上“要坏”的自行车,飞也似的“逃走”了,丝毫不管跟在身后还背着蛇皮袋的母亲。那沉重的袋子一下子就成为了老太的累赘,老太像是成为了腿脚不便的人,一拐一拐地小跑着渐渐远去……
此时的我心里翻江倒海着,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刺痛了我的心。难道现在的人都被城市的繁荣而冷却了内心吗?有谁能无情到这种地步?!妇女的借口在别人看来哪一条都不是真的,可那位母亲呢?从头到尾,等人、被吓、被排斥,哪里生气过?
我震撼了,震撼于老太的宽容是有多么博大,震撼于母爱的宽度是有多么长。我也因为妇女的行为震撼了,震撼于那个妇女的冷酷无情!她的心里连一点温暖都没有了吗?那可是自己的母亲啊!那可是在当育儿师的同时还兼职启蒙师的母亲啊!难道这么多年的辛勤付出就不该在此时给母亲一个舒适的位子直到安全到家吗?!在寒风中,我的心如刀绞一般……
钢筋水泥筑起了城市,城市却靠淡化人心的温暖为生。妇女的未来早已是悬崖,可那母亲却依旧在用自己的身躯重新为之铺路,不分酷暑严寒,不分缘由……